皇上没应萧朗这话,只道:“你竟将合欢铃给了沈昭然,她是沈家女,同太子青梅竹马长大,你信得过她?”
“那父皇当初许配给儿臣又是为何呢?”萧朗很少这般直白地问皇上。
皇上眼神微微眯起:“朕瞧着,沈家那女子,还真是将你带坏了!”
“儿臣只是觉着,面对父皇,或许应当坦诚一些。”萧朗不卑不亢,“父皇,儿臣未养过‘异人’,儿臣想要彻查此事,还请父皇丢个底给儿臣。”
“你知道你要动的人是谁吗?”皇上直起身来,“太后母家,两朝元老,你此举不过是蚍蜉撼树!”
“就算是蚍蜉撼树,儿臣也得做这千千万万只蚍蜉中的其中一只,何况父皇是这中州的皇,是儿臣的依仗,儿臣相信,若有父皇支持,定能叫镇国公不得翻身!”
萧朗难得急切地往前走了一步。
“父皇,中州现如今需要一个契机,一次大的改革,不然,再往后一代两代,肉眼可见地,中州必将走向萧条!”
皇上面目凝肃。
“既明,你忘了,你只是悬明司的统领,除了‘异人’之事,有些事不该你管,你就不该越俎代庖!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是言官!”
更不是储君!
“请父皇恕罪,儿臣并不敢肖像其他。”
殿内的说话声时高时低,殿门口站着的人并不能全部听进去,就是皇后也才听了后面这两句话。
她心头这才畅快了几分。
一个萧朗,不知哪里来的野种,也敢肖想储君之位?
就算皇上再是拎不清,也断不该如此糊涂!
殿内,皇上看着跪伏在地的人,声音压得愈发低了,但来自于上位者的威压也愈发强了。
“肖想什么?抬起头来!”
萧朗眉目不惊,抱着手中新得的木匣子缓缓抬头,就见皇上爬满褶皱的双手一下一下地抚过龙椅把手。
“这个位置是不是很好?”
“好,也有不好。”
皇上愈是如此,萧朗反倒愈发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