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问这个。”
“嘿嘿嘿。”我躺在他怀里傻笑。
有时我会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不为什么,就是无聊,他见我傻笑,知道不用再纠结问题的答案,只是需要搂住我的腰,不让我笑得掉下沙发。
当然,同居以后,不可能全是开心的事情,我们闹过矛盾,第一次闹矛盾是因为做家务。
决定买多大的房子时,席巴大言不惭地表示他乐意亲自打扫大房子,所以我才放松标准,同意买独栋两层小屋。
头一次打扫屋子,他实现了诺言,叫我到一边待着,或者出去转转,他来打扫。
看着他谨慎地使用吸尘器,像工兵对着雷区小心地扫雷,差点没把我笑死。
再看他拿着抹布,对着一块不好擦的污渍较劲,把墙皮给蹭掉了,更是让我笑得肚子痛。
“绝世,你不出去逛吗?有你在这里,我会分心。”他终于忍不住了,想赶我出门。
“没门!这房子也是我的,我们aa制买的!”我骄傲地挺起胸膛。
“随你吧。”他转身,改去擦柜子了。
买房的时候,我都说了要买小一点的两个人刚好够的那种,是他自己要买大房子,自作自受。但是看他那么认真地打扫,我居然有点心疼他,再怎么说他也是个豪门少爷,家里百来个佣人伺候的。让他做家务,总感觉糟践了他。揍敌客见到家族下任继承人在做家务,还被我笑话,会不会想打死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是的!
我小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我来擦啦。不能让你一个人打扫,我们分工。”
他回头,看着我,没有答话,我以为他要为了面子表示拒绝,没想到他下一刻就把抹布放到我手里,“好。”
干!他都不为他曾经许下的承诺稍微挣扎一下吗?!
“平时做任务,我们也不推崇单人蛮干。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会叫上帮手。”席巴说,“让家人当帮手最合适,不仅彼此熟悉、方便配合,还能托付信任,这是我们家在行业内独特的优势。”
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嘴。
他还找起理由,自行合理化了喂!
我才不关心你们家的业内优势啊!
算了,不和他计较。墙皮都被他蹭掉了,家具大多是白色系,有些污渍明显又难以去除,下次他说不定就会把柜子擦到裂开。那可折腾不起。
我接着擦他没擦完的柜子,顺便打发他去整理衣物,洗衣机里的衣服已经洗好了,现在要放进烘干机里烘干,然后收进衣柜。
这件事他做得不错,井井有条,令我刮目相看。
于是我大意了,没想到晚饭后他洗碗,会把碗连续洗破好几个。
“力道不太好控制。”他有些抱歉地说。
“我才不信呢!碗上的污渍轻轻一擦就下来了,和家具上的不一样!”我已经看穿他的本性了,“不能精准控制力道的职业杀手,应该写忏悔书,承认自己技艺不精,然后当场退出业界!‘乖乖洗碗’还是‘退出业界’,选一样吧,席巴!”
他拿他粘着洗洁精泡沫的手指戳我的额头,“我觉得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买洗碗机。”
“……对哦。”
一语惊醒梦中人。
平时忙于工作,要么在外面吃,要么点外卖,太久没自己做饭,居然忘了洗碗机的存在。
感谢科技!
有洗碗机解决洗碗的事情,但做饭没有机器,仍旧需要亲力亲为。
由我做了几次饭以后,我随口问席巴会不会做饭,他很有把握地说他会。
“……”不要盲目相信他,因为他觉得他会,不代表客观意义上他真的会。
“不可能不会做饭。”席巴说,“这是基本生存技能,我从小就学过了。”
哦,这倒是很合理。
“那你怎么不主动做饭?你在有意偷懒!”我提出质问。
“你做饭很好吃,然后,我忘了。”他回答。
骗人!我知道我做饭味道很一般,因为太久没做,有些不熟练,一不小心还把菜烧糊了。他倒是没抱怨什么,说没关系,加了毒的菜他也吃得下——这说法有点过分哦!
我撺掇了他好几次,他越是推说他做菜不如我好吃,我越是想让他做一次看看。
“那么多有名的厨师都是男厨师,他们行,你为什么不行?”
“绝世,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在我的坚持不懈下,他总算答应下厨,并事先告诫我,说他所学习的做饭宗旨是为了生存所需的果腹,不考虑味道如何。
我拍胸脯保证绝不笑话他做出来的东西,否则我接下来24小时随便他处置,不会反抗。
小意思,忍住不笑话他这件事,我做得到啦。
他煮了一锅土豆,切了吐司,加上沙拉,就是拿现成的沙拉酱和切好的蔬菜拌一拌那种。
整体卖相普通得令人安心。
啧,他还真会挑最省事的菜式来做。
除非席巴是个智障,不然切吐司和拌沙拉是不可能翻车的,所以我把注意力集中到那锅土豆上面。凑上去闻了闻,没有闻出什么问题,很普通的煮土豆香气。
“煮熟了吗?在里面放了哪些调味料?”我不太放心,“那个,我想问一下,你自己先尝过味道没有?”
“我只放了盐作调味料,不可能出错。”席巴很有自信,当着我的面叉起一块土豆,细细地嚼了,吞下去,“你看,我吃了,味道简单,但是完全没问题。”
“喔——”我死死地盯着他吃土豆的全过程,感觉他似乎没有演戏。
要知道,有一种经典整人节目,就是吃到了超辣的馅料时拼命保持平静,然后骗别人吃。
“不行。”我随机叉起另一块土豆,“我不信。你得再吃一块。”
他吃了,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
深吸一口气,我小心地咬了土豆块的一个边角,唔,是真的很普通,只加了盐的朴素味道。
见我放松下来,席巴说:“是吧?确实没有问题。”
“恩。”我点头,把剩下的部分吃掉,“虽然你偷懒了,但效果不差。”
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头昏目眩,眼前一阵阵发黑,看不清周围。
捂住嘴,我挥手摔开椅子,凭着对室内布局的熟悉,跌跌撞撞冲进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满嘴血腥,似乎要把内脏都给吐出来了。
强烈的耳鸣。
我想起……加了毒的菜他也吃得下……伏笔这么快就回收了吗?!
“没事吗?”席巴站在洗手间门口。
当我吐的时候,他就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