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理解,自己一向不得宠,只是侍了几日疾,竟如此严重么?
这类浑水她尚未趟过,亦不愿费心思参悟,随口宽慰道:“君上宠爱你们,侍疾这种苦差事,自然舍不得叫你们来做。”
段惜润巴巴看她:“说出来不怕姐姐笑话,平日里君上倒是每隔十来日便会来看我,有时坐一坐,有时也会留下。”她脸一红,
“可连续五日与君上朝夕相处,却是从未有过。惜润是真羡慕姐姐福分。”
阮雪音这才有些理解她惆怅,以及淳风口中上官妧之醋意。
便是所谓痴心吧。可惜顾星朗不能一心一意对待她们中任何一位,最要命的是,披霜殿里还有一块“心头肉”。
想起彼时在御花园初见淳风,对方警告她时说的这个譬喻,阮雪音无声笑起来。真是生动啊。生动又贴切。
段惜润不知她所想,以为她是忆及与君上之相处才笑,更添忧愁:“早先君上远着姐姐,想来如今是解了嫌隙,以后惜润能见到君上的次数,可又要少了。”
阮雪音观她吃味怅然,却是坦荡,颇觉意外。宫里长大的孩子,没有变成面具人,反而把心放在太阳底下。
很了不起。
却不知上官妧对顾星朗有几分真心。若当真是她下的手,那所有争宠献媚可都是演戏了。
“君上最近找我,是有事要问。”敛思绪,她亦坦荡,“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自入宫以来,不仅宫里,整个霁都,甚至大半个青川都颇多议论。你放心,我入祁宫,确有原因,但一无损于君上,二不会与你们争宠。君上从前如何待你,今后也会是一样。说不定还会越来越好。”
最后这句不全是安慰。若上官妧真有问题,纪晚苓又对故去的未婚夫痴心不改,最后站在顾星朗身边的,或许真就是段惜润。
段惜润怔看她半晌。其实很多时候阮雪音对世事的态度、关心的东西讲出的话,她都不甚理解。不是不理解话本身的意思,而是同为公主,她跟她却完全活在两个人间。
在段惜润有限人生里见过的人当中,阮雪音都相当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