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砚心道完了,顾星朗何时这么怂过,“随便”关心一句都不敢直接问人家。既然不敢,就不能不问?
他还年轻,不明白有些事情看似简单,却不是下了决心就能轻易做到的。比如这种情况,其实就三个字:
忍不住。
顾星朗也年轻,所以很容易忍不住,没盯着对方把关心写在脸上已算不错。
云玺闻言微愣,看一眼阮雪音,小心答道:“回禀君上,御膳司近两个月倒上心,每日所送都是夫人爱吃的。只是夫人这大半个月胃口不太好,吃得少,所以消瘦了些。”
顾星朗心下一动,几乎要认为她是因为相同的问题,所以茶饭不思。勉强忍住了,告诉自己别再作这种心理暗示。
却听阮雪音开口道:“没有这么严重。只是骤然入秋,一时不适应气候变化,不那么想吃东西。”她看一眼云玺,示意她别再乱说话。
云玺却没有接收到,或者说假装没接收到:“都说入秋人的胃口会变好,毕竟天气凉爽了,身体亦要为过冬做准备。像夫人这般没胃口的,奴婢还是头一回见。奴婢瞧着,夫人这是心病。”
她没说心病是什么,但殿中四人几乎同时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
阮雪音终于忍不住回头瞪她,涤砚也暗道这丫头怕是疯了,急中生智道:
“君上与珮夫人有要事相商。云玺你随我到门口候着。”
极少见地,云玺脸上没有任何懊悔或不安。她咬一咬嘴唇,在涤砚的目光胁迫下跟了出去。
“你如今是胆子壮了,在御前也敢这么说话。真当君上不会治你的罪是不是?”
“我说什么了?”
“什么心病?谁有心病?”
“我说的夫人,又没说君上。”破天荒地,她没让步,压低了声量嘟哝道:“大人紧张,还不是因为君上也有心病,只是不能讲出来罢了。”
涤砚急了脸:“你还说!”
云玺瞪圆了眼睛:“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好事,怎么半个祁宫都不对劲起来。瑜夫人、淳月长公主做什么,我看不懂,也犯不着知道。可君上是怎么回事,忽热忽冷,忽近忽远,莫说夫人自己,我看着都难受。”
“珮夫人跟你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