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顾不了这么多。她在蓬溪山长大,规矩感其实很弱,过去能谨守各种宫规礼仪,不过因为无事发生。此刻她想到了某些可能,对某件事生出了疑问甚至强烈预判,那么按照蓬溪山的规矩,解谜最要紧。
她福一福身,神情肃然:
“臣妾逾矩,甘愿领罚。但臣妾实在——”
她想说实在忍不住,又觉得会更显唐突,一时竟没找到合适措辞。
却听阿姌道:“君上对珮夫人果然宠爱有加,连这种场面,都放她进来旁听。”她扬一扬脸,看着顾星朗有些轻蔑,“你还真不担心,她或许,就是第二个我。只是时间未到,马脚未露罢了。”
“她跟你不一样。”顾星朗不以为意,闲闲开口,“你在暗,她在明。且她是朕的身边人,发现她,比发现你容易。”
阿姌闻言挑眉,有些不解看向阮雪音:“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是哪边的?若当真两不相帮,你来霁都做什么?”
“看来瑾夫人什么都对你说,连我两不相帮,你都知道。”
“哧,”她嘴角上扬,再露嘲讽,“弄清楚你的立场,本就是我们的功课之一。四姝斩那次你不就该猜到了?”
阮雪音见她真有些随心所欲、一切皆可言的意思,暗忖机不可失,抓紧问道:“你对君上出了手,还敢心安理得继续留在祁宫,且就在淳风殿下身边,如此心性胆识,世所罕见。我只是不明白,你既出手,为何不下杀手?难道那时候起,你就打算暴露身份?”
真的很莫名其妙。这也是顾星朗的疑问。包括这一次,她既然已经准备砸场子,直接找他摊牌便可,偏要弄出这么大动静:
设局害晚苓,留下线索,再等他查出来。
“哈哈!”
这是她今日不知第几次笑。早先阮雪音在后面,只能根据声音判断对方情绪,此刻真正看到她表情才确定,那是发自内心的开怀。
“你们这些所谓聪明人,也不过如此。能把你们耍得团团转,我也算不辱家门。”她敛了笑意,语气再次深沉,“这几件事,本来就不是由我完成的。我不过起了手,结果都由你们定。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