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连连点头,十分麻利将包裹打好递过来,道一声“十两银子”,却没人递钱。
对方看着淳风,淳风一愣,转脸去看纪齐。
纪齐自然明白个中道理。顾淳风急急忙忙出宫,除了他完全看不懂的香包和那把长埋像山的小弓,根本什么也没带,这一路都是他当冤大头。这本也没什么,甚至好像理所应当,但为着方才那口恶气,他此刻不想理所应当。
“付钱的时候想到我了?今天必须说清楚,这个家究竟谁说了算!”
顾淳风心想这人疯了,竟演得风生水起收不住场,犹豫片刻决定不同他在大庭广众下丢人,耐着性子答:
“你。你说了算。你最大。都听你的。行了吗?”
纪齐不意对方如此配合竟至于乖顺,有些讪讪,转而向老板道:“一身裙子十两?你宰肥羊呢!干脆点,多少?”
老板却骄矜得厉害:“公子,您上整个梅周城打听打听,我家的衣裳全是我本人,五代单传之第五代成衣匠人亲手设计裁制,从式样到绣工,保证青川独一件。十两银子,太公道了!”
纪齐完全没被这番话说动,暗道她的裙子哪件不是青川独一件,还稀罕你家的独一件?偏不买账,继续掰扯道:
“我们上天香楼点一桌子酒菜外加打赏也不过二三两银子,你这是哄抬物价!最多八两。”
“您这公子看着也是家境殷实之人,怎的如此不识货——”
未等那老板说完,淳风不知何时从东侧架上扒拉出一件绀蓝色外袍,至纪齐跟前往对方身上一比,点头道:“合适。”又去看老板,“两件十五两银子,就这么定了。”
那老板瞧淳风语气架势,竟有些推脱不得,考虑片刻方答复今儿也算关门生意、就交他们这个朋友、回头再至梅周,多来店里挑拣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