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庭歌一怔,想了想道:“也许明年?或者临近他动手前两三个月。”
“你倒有信心,我会立时答应。”
那沉郁嗓音里竟有些冷然意味,竞庭歌莫名:“为蔚国好的事,你有什么不答应的?”
他左臂依然支在桌边,坐姿依然随意而挺拔,整个人看似毫无变化。但她分明感受到了变化。对方气场和厅内气氛的改变。
然后他说了和先前在宛空湖畔一模一样的话:
“我真是将你惯坏了。”
这次竞庭歌明白得很快。所以她答得也快:
“你这是怎么了?从前我也经常先斩后奏,且这次我还没斩,只是未能即时告知,你为这个不痛快?”
慕容峋是随性之人。他的生性张扬不拘小节,在那场长达三年的腥风血雨夺嫡战中都未曾彻底收起。直至即位为君,情况才有所改变。
但一个人的性格基底是不可能彻底改变的。
竞庭歌深谙这一点,故而对于他此刻严肃非常不解。
“你说你不嫁君王,是为了不入后宫,以成谋者功名。”
“不错。”她瞪眼,心道即位两年,此人倒练就了些问话技巧,君位毕竟没有白坐,早朝也没白上。
“那么身为国士,你为谁而谋?”
“自然是国君。”她接着瞪,不确定这个从不绕弯子的人此刻在绕什么弯子。
“所以国君为主上,谋士为臣子,国君为主导,谋士为辅佐,是也不是?”
“当然是。”她不耐烦,语速也翻了倍。
“为人臣者,无论有何劝谏、是何谋划,都只能算提议,定夺者始终是国君。是也不是?”
竞庭歌终于明白他在绕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