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夫人能在青川当世几位最著名美人中脱颖而出,成为祁君陛下独一无二爱宠之人,除却智识才学,模样必也是不输的。这世间道理其实一向如此,凭他过程几多波折,到最后,还是要讲实力。”
阮雪音反应半刻此话,忽想顽皮一回,“皇后亦然。”她说。
年过四旬甚近五旬而封后,也是坚持到了最后的实力。是玩笑也是实言。
妇人不以为忤,“本宫凭的是运气。”她依旧笑,“陛下无子,几位公主中最疼润儿。润儿远嫁祁国,乃社稷之功;加之本宫在皇室虚担待了这么些年,陛下感念我母女一点薄德,临了,给一个嘉许罢了。”
她笑意变淡,似乎喟叹,
“但本宫这个位子,眼下是尚未坐热,已有些坐不住了。”
因为段惜润祁宫失君宠,所谓社稷之功,此功未竞?
阮雪音没接话。便听对方继续道
“珮夫人,本宫只是深宫里一名寻常妇人,一位妻子,一个母亲,不比你们,深谋远虑家国天下。你说本宫短浅也好,但润儿如今在祁宫受委屈,本宫只能怪你。”
除开相貌,举止言谈皆温柔,连这么一番话也说得平实而委屈。
但阮雪音感受到了那种杀意。
来自女子独有的杀意。
怨气。
“皇后也想杀我。”
妇人呆了呆,“还有谁?”
“陛下。方才在却非殿,雪音也是生死一线。”
但她活着出来了。
说明白君留了她的命。
君上留命,皇后自不敢窃。
妇人面色忽利而骤黯。无奈,不甘,束手就擒。
“你是凭着一身本事,既得郎君,也得顺遂。”她半晌再开口,“我的润儿一世,却要这般苦下去了。她今年,才二十岁。”
“人这一世,苦还是甜,总有选择。皇后走过的路经过的时间比雪音要长得多,想必比雪音更明此理。”
妇人不言,面上起哀愁,再半晌方徐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