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庭歌不抽胳膊,就着极近距离看她,
“你那时候在花园里也是这么说阮雪音嘛。年初你过来我还想呢,小时候这般娇纵的人,到底被八面玲珑的姝夫人扳妥贴了,结果还是这副烂样子,稍微遇事就露了相。你不也是个庶女?运气好,母亲有几分本事罢了。”
阮墨兮被此突来一顿骂唬得不自觉撒了手。旋即反应对方是说很多年前天长节那次。
竞庭歌就来过那一次。
印象已经模糊。仿佛是在御花园踢毽球是说过阮雪音坏话。
却被这尊大佛听了去。
“先生这般当面辱人,也非贤媛所为。”她冷了脸。
“贤媛?我可不是什么贤媛。”竞庭歌笑望她,坦荡荡,“我是个恶人,十恶不赦那种,都快一年了你这般待我客气,我对你也没两分好脸,还不明白么?回去吧,”
她重坐回大石上捡起鱼竿,
“我最喜欢看人打架,越热闹越好。你不喜欢,自己去劝。”
慕容峋于一个时辰后黑着脸也来了静水坞。
“你知道她怎么个人,何必下狠嘴?大半个时辰抹了我一袖的泪,我饭都没吃好。”
“那你还不趁人走了多吃两口。我这儿没饭。”
竞庭歌斜在偏厅小桌旁拨灯芯,百无聊赖。
慕容峋叹口气,“她不过承了阮佋那头压力,必须出面游说,对咱们筹划一概不知,你骂她做什么?拒了就是。哭哭啼啼我最怕了。”
“她骂别人的时候怎理所应当得很,我随便说两句就受不住了?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谁经得起你随便两句。慕容峋无心抬杠,“现下如何,等着?”
“等呗。等崟君陛下再走两步,咱们好好送锐王回锁宁城。”竞庭歌将那灯芯拨得噼啪作响,“阮佋也算只老狐狸,不会全无判断,怕是要求援了呢。”
十一月十八,崟君阮佋公开发书至霁都,请祁君容珮夫人回崟宫一趟,理由是家中生变,无人商量,六公主出嫁后一直未曾回国省亲,也好趁此机会见一见。
说荒谬是荒谬,两个女儿中他分明偏爱阮墨兮,要盼省亲见面也该盼她。
说合理也合理,家中生事需子女一同商量,那自然是师出蓬溪山的阮雪音更派得上用场。且阮墨兮就在蔚国,立场尴尬,叫她回来并不现实。
顾星朗下了朝,一整个上午闷在御书房转杯子。阮雪音中午过来同他共膳,两人吃得食不知味。
“我还是得去。”一日需要进三餐,有时也是负担,好容易填完肚子,阮雪音轻声。
“出去走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