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下门楼,脚步凛而疾,经过阮雪音身侧时看了她一眼。
阮雪音接到了这一眼,脑中图景却不分明。三件事,自然有咸元宫变,还有——
若真如方才司徒豫疯言,顾星朗和阮仲结了默契,那么顾星朗认为当年帮阮佋成封亭关谋划的同样有司徒豫,所以要阮仲此刻一并确认,才好有仇报仇。
第三件呢?
严格来说前两件与自己无关。但他那一眼分明看得意味深长。
东宫药园?
司徒豫是阮佋臂膀,哪怕药园为隐秘,或多或少要比一般人知道得多些?
阮仲已经出凌霄门走上城道,站在了司徒豫面前。
“咸元宫变是否圣君与大人谋划。”
司徒豫没声。
阮仲上前一步迫近。
“分明差不多身量,”司徒豫平视阮仲,“放在二十年前哪怕五年前,臣都是无惧的。但今日,怎么就生了怯呢。”
他不像在问阮仲,果然很快又去望门楼上阮佋,“陛下您说,是因为年纪么?老了,气力不如年轻人,对峙时也便不自觉露怯。”
阮佋睁眼,靠近墙边发出极长一声喉音,“你别总想着出手,就不会露怯。这些庙堂上长大的年轻人,多少还讲些礼数,你不先动手,他们不会轻易动手。”
他不着痕迹瞥一眼近旁顾星朗。
“上官朔文士病重,吞药自尽这种事,臣做不来。”司徒豫道,收回目光复向阮仲,“不是。”
算是答了咸元宫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