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庭歌哼一声,“现在?”
“现在那崟国少年郎的事为真,纪桓到过锁宁城是几方说辞都一致的几乎事实,而阮佋正在同怎么看都该无话可说的纪晚苓说话。”阮雪音转而向竞庭歌,
“假设上官妧那晚对我说的每个字都是实话,都是上官朔教的实话,你当初摔马进相国府便是故意的。”
竞庭歌瞪眼如铜铃,“这也是上官妧说的?”
“嗯。”
“上官朔这老匹夫简直阴魂不散,这么早就开始算计我!我以蔚国谋士的身份与上官朔共事,又同时煽动阮仲逼宫还与祁相勾结,我是有病吗?”
“你一直有病。”阮雪音余光瞥见顾星朗也自门楼上下来,想起他手上有伤,不欲与竞庭歌多辩,“纪家那头你若真有牵连,此期间霁都若有生变可能,你最好早告诉我。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臭丫头何曾说过这种话?竞庭歌一口气险些没上来,眼见对方疾步近乎小跑朝顾星朗去,压着声量道:“先对付你和你爹的约吧!”
阮雪音拉了顾星朗便往雩居去。纱布药剂皆在卧房,小小一间,古色古香。顾星朗坐在窗边由她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冷不防看见案上大捧雏菊,竟新鲜,该是日日打理。
“你昨日才归,房中花倒开得好。”
阮雪音正埋头一边蘸药涂抹伤口一边轻轻对着吹气,随口答:“她们每隔两三日会换。”
雏菊素白,哪怕宫中新丧亦不违礼,摆着无碍。“阮仲送的?”
阮雪音方反应,抹药的手一顿,“不是。宫里摆放鲜花稀松平常,祁宫里不也一样。”
“不一样。祁宫冬日没这么多鲜花。”方才在前庭也看到许多粉白大朵,他还以为是因丧礼,此刻想来,太子的丧,她居所摆这么多花作甚?怕是一个多月来不间断送,虎狼之心。
外间不知正怎样腥风血雨,阮仲人在凌霄门下,怕是今日就要处置司徒豫等人,一报父仇,二肃朝堂。阮雪音不愿因这些事再添乱,没接口,涂药毕开始给他包扎,
“你们俩何时定好的今日这出?”
顾星朗稍默,“宁安槐府喝酒那夜。”
“喝倒慕容峋之后?”
“嗯。”
“定策而已,”阮雪音缠绕纱布不停,只觉冤枉,人人都道是为了她,“何至于打架又斗酒。”
“打架斗酒是真忍不住。”顾星朗抬眸,“单冲这雩居里的花,我就想再揍他一顿。”
多话了。“闵怀太子是他动的手么?”
“应该不是。他是崟君,要寻一个时机让我对天下人讲出这段因果不难,无谓杀太子造今日场面。”
“原来你早就在查林崇的事。怎么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