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礼亦然。”
日色始黯,树影渐长,她看着他颠簸离开。
此山便是罗浮山,四季有兰,秋冬少些。她展目四下望,仍于突出的岩角上看到了一两支,明艳的紫红,花朵硕大。
十月静躺在旁,脸变得更白,线条愈硬,如石雕一盏。
让他归于尘土还是暂时藏于洞穴是个问题。
段惜润凝眸许久,连拖带抱将人弄进厚藤之间密道之内。“朕要留着力气回宫。”她握着他手道,“若活下来、坐回去了,会第一时间来接你。朕答应你在赶水郡附近建造行宫,一定做到,然后将你葬在海边。朕会把自己的陵寝也建在海边,百年之后,接你同寝。”
同一时间的霁都暮色殆尽。
纪晚苓自相府归来便到了折雪殿,午后至这会儿,已呆了有大半日。
“父亲千叮万嘱,我不敢不从,叨扰了。”
阮雪音笑笑,“应该的。”
在此殿她为主对方为客,自要相陪,相陪便须说话。满殿宫人见得这二位作伴乐融融,想乍舌又不敢,只叹三十年长河西东,活久了什么都能等到。
纪晚苓于今日不知第多少次听出异常,“为何应该?”
刚吃过饭,两人嫌撑,庭中散步。阮雪音似乎分神在听外间响动,好半刻回:“君上南下,宫中只你我,自要往来。”
当然是敷衍。纪晚苓再不解关窍也感知得到整座皇城气氛之诡。
“那为何要紧闭折雪殿门,半步不出?”
阮雪音确定什么也没听到。
是啊,折雪殿在御花园最北,太远了。
“或有宫变。”她一再不答,纪晚苓索性直猜,“你们这是在做谁的局?”
宁王在南境。信王在幽闭。拥王不可能。世家刚经过天长节剧变不到半年且分散全国。
“有或没有,但凭相国运筹。听说八年前君上即位前后,也是相国运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