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止于弹琴弄箜篌,两个姑娘舞技亦佳,指点她戳戳有余。谁料阮雪音那套动作并非是舞,有些体势甚难,二位临时老师一商量,在得到珮夫人首肯之后,祭出了苏晚晚。
晚晚的舞技阮雪音是见识过的。昔年最欢楼内国君们面前白衣一段《四季》,后来虽被证明是临场自编,足见功力。这姑娘也真不负所望,只看过一遍阮雪音册上所绘,便记于心,挨个践行了然后手把手教,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细抠,又道这般干练少情趣,花两日将所有动作排成了一支舞——方有今日,所谓习舞。
而阮雪音从初时不惯、笨手笨脚到今日基本能完整跳下来,从信心到技法,都要多赖晚晚。
此时她双肩触地,双臂平直向前亦在地面,肩以下的身子整个倒竖空气中,配以双腿开合,便是动作之一。
“重心下沉。”苏晚晚一袭素衣手中一根细棍,敲了后腰又敲小腹。
阮雪音已很得要领,双腿笔直,裙纱四散,如水莲倒悬。
“知道夫人日渐精进,恐不屑再一个个动作苦练。但舞蹈之要,基本功当先,无论学了多少花俏动作,底子是要常积常厚的。”
“说过了,不为舞蹈,是为这些体势本身。”自乃老师传承,为妇人产后用。如今想来,老师并未生育过,极可能是当年落锦和颜衣研究出来的。
“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同为女子,其实无须在婢子这里遮掩。”
阮雪音保持姿态语带笑:“你自拿到册子开始给本宫授课,便认定本宫是为习舞邀宠,实在偏颇。”
“偏颇么?夫人都能整支跳下来了,还觉得此舞不是为邀宠?”
阮雪音没听懂。“何意?”
此间为二楼排舞之所,四下无人,苏晚晚还是谨慎四顾了方低声回:“这种舞在最欢楼,被统称作,艳,舞。”
阮雪音当刻胸闷想咳嗽,奈何倒着咳不出,双臂一抬撑住后腰身子猛落地,唬得苏晚晚扑上来护。
“同夫人说过多少遍了,回落要慢,若出差池可大可小!”
阮雪音顾不得,坐起来严正看她:“这舞可是你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