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庭歌会凭此一役入仕,君上会不惜摆平一切风波予她官职,此念扎根整个蔚廷半年有余,甚至许多人认为今年会试根本就是为此女才开的。
结果居然,不予录用?
百官似鸦群,黑沉沉一眼望不到头。都想瞥竞庭歌神情,都不好瞥,为首几名要员余光斜扫,她果然竖眉。
他们扫得太迟了。
若能早上两瞬,便会发现,竞庭歌在听到慕容峋说不可录用时是松了口气的。
不仅松了口气,还险些将满意诉诸面,立时反应了,竖眉表演。
“竞先生此回合表现差强人意,虽遗憾,再接再厉。”慕容峋坐回龙位。
再接再厉的意思是下回再好好考。
长则三年后新一轮会试,短则不定什么时候恩科,算不动声色许诺了来日机会。
又向江城,“江卿也是一样,其实见解可圈可点,朕看过你答卷,文采风流,但终归,欠妥帖。与竞先生同为天子幕僚、还是回乡以备下回合考试,你选。”
一众朝臣皆未料主君不予录用却拿出幕僚席位招揽,莫名其妙,江城也是一怔,下意识望竞庭歌。
竞庭歌正竖眉,似没听见。
江城再无犹豫,出列叩首,“草民才疏学浅,愿为陛下效!”
一道惹三国议论月余的考题,一场貌似要出大事的殿试,竟然圆满落帷幕:相国新定、竞庭歌添“同僚”,最惹人瞠目的,还是蔚君录用了殿试场间所有士子。
也就是说,整个蔚廷一夜之间多出了四十七名出身寒门的大小官吏。
“了不得。大手笔。比我出手重多了。”
祁国十月下,秋猎近尾声,秋水长天内,顾星朗啧啧叹。
他掌国九年,前面几年都在为坐稳君位、掌握整个青川局势劳心,正经开科举也不过一次,算试手,第二回恩科才有了具体方略,也就是去年,殿试上钦点了九人,如今大半在上官宴手下。
“四十七个。”阮雪音亦咋舌,“苍梧中枢哪里装得下这许多人头,大都得遣往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