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是前年春的花,墙边草是院墙边的草,房子是慈安小院。
果真如此么。临终之时,回首短短一生,唯觉温暖的几瞬,以石录之。
走出木舍,阮雪音有些恍惚。宁安的日光透薄云洒在身上,她再觉刺痛。
斗笠带面纱,面纱缝隙处尚能看清眼前小路,不远处路边蹲着个小姑娘,约莫八九岁,正拿一块石头地上乱划。
察觉有人走近,小姑娘抬头。
阮雪音本不欲打草惊蛇,虽被此景戳中心事,到底没停步。
却在走过一阵后心生疑惑,折返,至那小姑娘跟前蹲下。“我是不是见过你?”
她面纱未除,对上小姑娘一脸愕然。
方反应,轻轻掀开一角露出半张脸。
小姑娘维持着愕然两瞬,忽惊叫:“夫——不是,皇——”
被阮雪音“嘘”一声捂住了嘴。
“你去过慈安小院听课。咱们至少见过一次。”
小姑娘点头。
“最近还去么?”
小姑娘摇头。
“多久没去了?”阮雪音撤开手。
“快一年没去了。”知道须避着人,对方小声答。
“为何?”
“爹娘说去了不好。我是女孩子,还是呆在家中稳妥。”
“哪里不好?”
小姑娘再次摇头,不知道的意思。
“你认识阿月浑子吗?一个大姐姐,常在小院习医,也去伤员营中照料。”
小姑娘依然摇头。
这孩子应该没去过学堂几次,所以她只觉眼熟却不认得,所以对方开口欲唤的是“夫人”而非老师。
只有她亲起过名、常带着念书的那些女孩才喊老师。
但爹娘不让去小院、说去了不好、女孩子呆在家里稳妥,这是一条线索。
“别说你见过我,好么?”阮雪音伸手作拉钩状,“你和皇后殿下的秘密。”
未时过半,皇后殿下准时出现在府衙接受众官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