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陛下遂一左一右揽着两个小人儿入府,简单用些宵夜,又陪玩儿一阵,方与阮雪音回到房间。
两人都没什么话。
浴汤已备,阮雪音提前撒了些解乏安神的花花草草进去,春夜之中已浸泡生香。
顾星朗不疾不徐泡浴洗漱,待阮雪音也收拾妥当往这头走,一拽,将人摁在腿上圈了:
“怎么?”便去点她眉心,“皱得能夹手指了。”
阮雪音抬眸看他,距离极近,直看进瞳仁深处。
“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
顾星朗双眸依旧沉亮,“嗯?”
“付老的方子是为写而写的,每一张单方上所用药材、所对病症,细看并无章法,所有单方连起来看,亦不存在为某种症候试药而循序渐进的逻辑。所以阿月浑子生病的说法,七分是伪。她那间所谓养病的屋子,干净过头;大半月走访,我确定有几名孤女已经消失在这座城里许久,因是孤女,无人过问;百姓对于慈安小院尤其前往伤兵营看护之事,态度怪异;丛若谷和薛战都在试图对我隐瞒什么。”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
顾星朗已经许久没听她这样断事。
有些咄咄逼人的,二十岁时候模样。
“我一开始以为是薛战。”她继续,“但当我提出要前往军营,他坚持先跟你请旨。”
“不应该么?”顾星朗问。
“应该。”
“但你不觉得是例行公事。反而据此推断,下令隐瞒的,正是我。”
他根本没承认。
但阮雪音在这句话里听出了毋庸置疑的承认。
短暂静默。
“她究竟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