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年舟这个人,必须死。
“阿爹,你,你处置他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祝仪逃似的转身离开。
然而她一只脚刚迈进府门,身后便传来谢年舟的声音,“祝仪,你可愿听我一句话?”
这句话像魔咒,让她忍不住想起与谢年舟相处的片段,初次相见的惊艳,得知自己是强取豪夺文女主的惊恐不安,想要闷死他的忐忑,得知他死讯的愧疚,寻他尸体却见他活着时的心情复杂。
纷纷扰扰的情绪涌上心头,祝仪呼吸静了一瞬,心口有些发酸。
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有点像被欺骗后的愤怒,又有点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惶恐,她低头看自己的靴子,两只靴子并在一起,莫名滑稽,她看着滑稽的靴子,到底没有回头,“你有什么好说的?”
这句话似乎把谢年舟噎得一滞,停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谢年舟的回答,“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些人的确是我所杀。”
暮春的风卷起败落的桃花刮在祝仪脸颊,她抬手拭去桃花瓣,忽然觉得谢延兴说得对,邺城的天,确实有点冷。
祝仪有点恍惚,哦了一声。
话说到这种程度,后面的话就没必要往下听了,她另一只脚踏进府门,再也没有回头。
可谢年舟这个人,天生就知道怎么去揪人的心,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出口,“你还会给我收尸吗?”
祝仪想说,你可赶紧死吧,你死了我才能放心。
你若死了,我绝对买最好的棺木,最好的坟地,让你舒舒服服下葬,快快乐乐投胎。
可话到了嘴边,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嗓子像是被黏住了一样。
风里似乎有人轻声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