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没有,我已经在你面前了。”清雅声音迎面扑来,近在迟尺如沐春风,炎烬一时出神,须臾后伸手去探。

手自剑首拂过,但觉冰冷刺骨,摸到那柄环脱落,护手只有一半,再至剑身,掌心抚处皆是斑驳。

的确是一把残得不能再残的剑了。

他轻声叹气。

剑在他手中晃动了一下:“你……别碰了。”

他还想再探探:“不要紧,你都这样了,我摸几下没事,手不会划伤的,放心啊。”

剑灵支吾:“不是,我有些痒。”

“……”炎烬手上动作一停,“你还有触感?”

“有的吧。”

“哦。”有知觉有触感,又没有衣服,所以他刚才是把赤/身/裸/体的剑灵摸了一遍?

炎烬讪讪收手,把布幔围在他周身,裹了几圈打上结,上面还有些多余布料:“这剑首算是你的头么,我给你叠个帽子,对了,我这件衣服是什么样式的?”

“墨绿色广袖交领长袍。”

“墨绿?”他戴帽子的动作一缓,改为拍拍对方的头,干笑了两声,“好啦,还冷么?”

“好一些了,多谢。”

“不必。”他再转身,挥袖告别,又走几步,随口一问,“你还没回去么?”

“没有。”听那声音还在原地。

“哈哈,你不必送我。”

“我……无事可做。”剑灵道,说是回去,可谁知道那一间竹屋到底是不是他的家?

炎烬拐杖往前敲了会儿。

没走多久,折转了方向掉回头:“我还是明天再走吧。”

剑灵惊异:“你不是很饿吗?”

“一天也饿不死,何况这山上未必找不到吃的。”他一步一步挪回来,“走,咱们再去看看那片田,没准能扒出来可以吃的东西。”

一人一剑重回竹屋前,天色已暮,远处飞鸟时而从林间惊起,划碎山中宁静。

那山中林间想必是有飞禽走兽的,只是他这个状态打猎是别想了,他俯身又摸一摸那片田地,思量着其实也可以在这里种些东西。

但在种子长出成果之前,他也还是要吃饭,这儿到底是留不得的,至少现在留不得。

“疑……”正趴着土,听剑灵又一声疑惑。

“怎么?”他连忙起身。

“前面有一颗……”

就说这土里有东西,他兴奋向前:“什么什么?”

“额……”

“快说啊。”

剑灵支支吾吾:“下面是白色的,上面是绿色的,形状是椭圆的……菜。”

“你就不能直接说是什么吗?”炎烬行动不便,走到那田地的另一端很是费劲儿。

剑灵却不说话了。

炎烬只好走了过去,俯身摸了一模,大喜:“一棵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