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并没有难倒太宰治,既然擂钵街找不到情报的话,那么去搜搜官方的内部档案,或许能够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太宰治看着万里晴空下被照耀得宛如黄金与白银建造而成的新擂钵街,悄无声息地走入到了巷道的阴影里。
横滨百废俱兴,不仅是港口黑手党需要吸纳新血,官方组织异能特务科也是,不过异能特务科毕竟还只是个太过年轻的部门,若不是种田山头火手腕强硬,背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靠山,恐怕这些加入到异能特务科的异能者们最终都会沦落到给其他部门的领导当保镖的地步。
至于政府,就更简单了,即便是战败了,换下了一批政治家,但实际上权利依然掌握在这些大姓的手中,只是表面上换了一个代言人而已——太宰治打从心底就觉得只要这些政治家还一天掌控着选票和权利,那么这个国家一就一天也不会好起来。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所拥有的力量更强大,就连太宰治有的时候也会去官方的资料档案里转一转,获取情报。
太宰治内心里晃悠过目前较为强势的两个官方组织,最终还是决定去政府的后台里调查一番。
一开始太宰治的情报搜寻没有那么顺利,毕竟档案中储存着的是整个横滨的人口,要从数十万中的人里找出特定的一个,这不仅要花费功夫,还得耗费耐心。
太宰治翻阅了好一会,便觉得效率太低了,他换了个思路,转而去搜寻关键字——像荒木空世这么引人注目的人,或许该从另一方面寻找,而且以荒木空世的魅力,恐怕还会往往和一些少见的异能案件联系起来。
工藤优作拜托熟人压下去的案件,就这么被太宰治给翻了出来。
“嗯?□□徒绑架事件?”太宰治点开了这个页面,仔细地了起来。
这上面没有写什么更多的东西,只是简单地记录了□□徒将一位孩童绑架,准备祭祀给邪神,但所幸警察来得很及时,将这位可怜的孩子从□□徒的迫害下救了出来。
在森鸥外手下和警方打交道打得久了,太宰治才不相信警方能有这么负责和及时,不管是直觉还是经验,都告诉太宰治这个案件有鬼。
就连文字叙述里也充满了想要尽快将这个案件压在尘封的箱底,不被任何人知晓。
想要知道真相也很简单,太宰治记下了档案上写着的笔录者姓名,准备按图索骥。
哪怕工藤优作的确人脉很广,又有不少人愿意卖他一个面子,可港口黑手党才是横滨的地头蛇,太宰治只是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和蔼温柔地提出自己只是想了解这个案件的详情,一只手上拿着厚实的褐色信封袋,而另一只手则插在口袋里——被找上门来询问的警察知道,这是太宰治的威胁,也是忠告。
如果自己据实已告的话,就能够获得港口黑手党成员的‘友谊’和‘慰问’,但如果他不听话、执意要和港口黑手党作对的话,那么他得到的恐怕就只有冷冰冰的枪子了。
这个并不难选择,尤其是当太宰治还稍微不小心地将手中拿着的褐色信封袋甩了甩,露出了里面还散发着油墨香味的纸钞时,这位并不富裕的警察便颓然地放弃了自己的抵抗。
他又能怎么抵抗呢?有时候政府和警方甚至要借助港口黑手党的势力来赶走那些盘踞在横滨的外来组织,哪怕他们都知道这无异于与虎谋皮,哪怕他们知道这只会助长港口黑手党的气焰,可他们依然无能为力。
“……那是我见过的,最诡异恐怖的一幕了。”
话开了头,就很容易继续下去。
这位警察回忆起当初见到的画面,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在废弃的教堂里,那个孩子躺在用鲜血绘制出来的祭坛法阵上,圆穹顶上蒙着灰尘的彩绘玻璃有光芒落下来,但是除了这个孩子以外,我们没有找到其他人。”
他顿了顿,又犹豫地修改了自己的说法:“不,或许是有的,但是他们已经统统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地上有一些落下的衣物和灰尘,拜访得很整齐,就好像它们的主人在不久之前还站在原地一样……”
“这还不算什么,当我们解开那个孩子的绳索和束缚时,你知道吗,他第一句话说的什么?”
这名警察其实并不需要太宰治的回复,他只是在借着这个机会倾诉着自己一直以来的恐惧与迷惑:“那个孩子说‘给我纸笔!我要绘画!’”
“不过我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而是让救护车把他送到了医院检查。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想要把那一幕画下来。之前带我的前辈说,搞不好是某种非常美丽的生物,在那样的场景下,鲜血的祭坛和即将死亡的恐惧,让那个孩子被过于美丽的生物所震撼,导致他的精神不清醒。”
“——可是,在□□徒的祭坛上,在一个即将被献祭的孩子面前,能出现的过于美丽的生物,在一瞬间便让那么多个□□徒化为灰烬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
警察说到后面,声音像是被恐惧吞掉了一样,越来越小,看得出来当时见到的画面所体会到的恐怖与古怪,让他一直记到了今天,而也是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将自己当时的心情诉说出来。
他们都心知肚明,□□徒的法阵成功了,他们召唤出了谁也不知道的东西,但谁也没有提出,要去把这个被召唤出来的不明物找出来。
说完之后,他显得十分的疲惫,身上也满是冷汗,硬生生地老了不少岁:“这位先生,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通过那祭坛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但是横滨没有听说过什么大规模的死亡事件——除了黑帮的械斗外。或许祂早就已经回去了,所以我们也不必过于担忧。”
说着他自己干笑了两声,太宰治没有笑,他一脸若有所思。
“□□徒召唤出来的,只有邪神这一个选择吗?”
“不是邪神的话,总不可能是那些正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