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藏在镜片后的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幽光,“那天在陶艺馆,是我付的钱。”
“靠!”周妍气炸,忍不住爆粗口,指着沈灵均的鼻子,恨得咬牙切齿,“难怪你那天非要抢着付钱,敢情是故意在这儿等我呢是吧。”
沈灵均耸耸肩,一脸无辜。
他当时真没想这么远,只是觉得吃了这么久的“软饭”,也该做出一点表示了,和假期的其他项目相比,陶艺馆的消费简直不值一提,作为一个每个月只有八百块生活费的贴身男仆,那是他唯一可以负担得起的项目。
周妍用力摔上车后盖,然后一把推开碍眼的沈灵均,怒气冲冲地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沈灵均吃了一嘴汽车尾气,望着兰博基尼绚丽的尾灯叹气。
唉,当男仆真是太不容易了,尤其遇到主人生理期的时候,简直是行走的人间炼狱。
他在空荡荡的小路上站了一会儿,抱着丑萌丑萌的花瓶,走进面前的公寓楼。
——
温婉扶着门,冷眼看着站在门外的男人,“你又想干嘛?”
沈灵均:“你姐扔下我跑了,我的手机和钱包都在车里,你能不能帮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快点来接我,我还没吃早饭呢,快饿死了。”
“……”
“要不然,你给我借二百块钱,让我先外面吃碗牛肉面,然后再打车去你家。”
温婉无语了,打开门让他进屋。
沈灵均说了句谢谢,然后抱着瓶子走进去,一边走,一边做作的赞美公寓的装修设计,“哇,那块玻璃上的碎裂纹太有艺术感了吧,这是哪个设计师做的,太有品味了。”
温婉翻了个白眼,冷冷的说:“我喝醉酒之后,用头撞出来的。”
“……”这下轮到沈灵均无语了。
温婉让先在沙发上待一会儿,自己回卧室给他找钱。
她把家里的钱包都翻了一个遍,只找到七十二块钱,她把钱拿给沈灵均,“只有这么多了,你节约点,坐公交车回去。”
沈灵均看着她手上那一大把零碎的钞票,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我以为我已经够穷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惨。”
温婉:“要不要?”
“要,要要要,为什么不要?”沈灵均理直气壮的把钱抢过来,边数,边卖惨,“这年头,助理是越来越不好做了。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老板心情好的时候,让你唱歌助助兴,老板心情不好,就对你拳打脚踢,等我凑足了路费,我就买票回老家,哪怕是回去种地,也比在你姐手底下讨生活强啊。”
他抬头,看着温婉,“刚才,你姐脾气上来了,二话不说,抬腿给了我一脚,幸好她今天穿的不是高跟鞋,不然我这条腿怕是要废了。”
“你能不能再去找找?我想顺路去医院挂个号,看看我的腿有没有事。”
温婉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像唐僧一样的男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到底想说什么!
“你有话就直说,我没耐心听你讲废话。”
沈灵均幽幽地叹了口气,低下头,装凄惨,“其实吧,我就是想替你姐姐跟你道个歉。”
他抬眸,定定的看着温婉,“她不该骗你,让你替她去相亲。但是,你应该明白,她一个人,做不成这件事。”
温婉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灵均:“周家想和谢家联姻缘,他们选了你做这个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