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假如乐祈年愿意,那当然皆大欢喜。他甚至可以今天为爱鼓掌,明天上民政局,后天就呼朋引伴办喜酒。
假如乐祈年不愿意……
阎煜的眸子暗了暗。
他这辈子除了健康,从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名誉也好,财富也罢,只要他愿意都能手到擒来。
爱情即战争。乐祈年不愿意的话,就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攻势。
阎煜不信以自己的真情、才能和财力,追不到一个乐祈年。
“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团成球状的青年咕哝道。
“那是什么问题?”阎煜追问。
“我……我已经结婚了。”
阎煜失笑。他还以为乐祈年有什么难言之隐,原来是指那个啊。
“你丧偶是吧?”他说。
乐祈年肩膀微微一动,臂弯里露出一双闪亮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
“曼珊老师说的。”
乐祈年忽然跳起来,大步流星走到门前,一把打开门。奥特曼一个趔趄栽了进来。它刚才一直贴在门板上听墙角。
“曼珊老师,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将来宣传上出了偏差,你也有责任!”乐祈年愤愤,脸红得像只番茄,似乎轻轻挤一下就会喷出红汁。
“是他逼问我的!”奥特曼立刻甩锅。
乐祈年又一把甩上门,将奥特曼隔离在外。奥特曼的鼻子差点儿被门板撞平。
“喂!我替你出生入死,你就这么对我?!”奥特曼暴跳如雷。
但是房间隔音太好,乐祈年根本听不见它的呐喊。
他能感觉到阎煜的目光落在他背上,刺得他皮肤都在疼痛。
“阎导,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解释。
“明星隐婚挺多的,我能理解你。”阎煜用大方的语气说,“你一辈子也放不下她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接受。我可以不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只要是最后一个就好。”
在他的想象中,年纪轻轻就结婚,对象多半是同学,没准还是初恋。青葱校园时代的恋爱就是格外刻骨铭心、难以忘怀。乐祈年忘不掉那个女人也无妨。她只占用了乐祈年的数年人生,将来还有数倍、数十倍的时间,阎煜相信自己终有一天能取代那个女人在乐祈年心里的位置,成为他的唯一。
毕竟逝者已死,活人却有无限的可能。
“不是,阎导……”乐祈年扶着额头,像在头疼,“我媳妇儿它……死了,但是没完全死。”
阎煜沉默许久。
他是不是在髪国待得太久,以至于母语生疏了?他怎么忽然之间听不懂中文了?
人怎么会死了但没完全死?人被杀就会死啊!乐祈年的前妻是薛定谔的猫吗?
“……什么意思?”他问。量子力学可真的触及他的知识盲区了……
乐祈年扭捏了一会儿,局促不安道:“我媳妇儿它不是人,是只鬼。我结的是冥婚。鬼是死的,所以我算是丧偶,但没完全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