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顿了顿,抬眼瞧了下黎若真,见她面色依旧,才敢大着胆子往下说:“人家一听黎丫头的名字,立马就说昌都城原本也有个叫同名同姓的姑娘,俺一好奇,就多嘴问了几句。”
黎若真依旧神色淡淡,还慢悠悠抿了口茶水。
“谁知道……原来这姑娘品行不端,嫁到昌都城的顾府里,非但泼辣蛮不讲理,不恪守妇道,还心术不正毒害婆婆,结果被顾家少爷给休了,当日就离了城。”
“俺本来也觉得是巧合,但一打听吧,年纪还有离开昌都城的日子都给对上了,就连上次经常来你家的公子也是姓顾……”五叔说着蓦然抬眼看过去,问道,“黎丫头,那姑娘是你吗?”
登时,众人齐齐看向黎若真。李良玉见了立时就恼了:“真儿怎么可能……”
“是我。”
小院内猛然变得静默。
静默之后,便是躁动一片,众人纷纷戳着手指头窃窃私语。
“……真儿。”李良玉亦是满脸惊讶。
黎若真却是淡淡一笑,不紧不慢说道:“我以前确实是顾家媳妇,但不是被休,而是合离。”
“至于那些关于我人品的事……我人品如何,是好是坏,光我说了也不算,大伙儿应该早已心知肚明才是。”
她不甚在意地摩擦着茶杯边缘,笑道:“说得好不如做得好。我来这里也已有数月之久了,所作所为大伙儿也看在眼里,何须我一字一句去解释。何况来日方长,大伙儿若是有不信我的,与其听信外人说的,不妨亲眼瞧着我是如何做事,再自行判断。”
黎若真表现得既不像传闻中那样恶毒,翻脸不认人,也不似众人想象中那样憋着委屈泪洒当场,反倒说得轻松坦荡,淡定自若,像是丝毫不在意。
众人正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应声时,福婶儿突然钻出人堆,仰着下巴质问起来:“就算这事大家信你,那修路呢?你是干嘛使的?”
“修路?”黎若真听得不是很明白,“修路自然是为了大伙儿方便行走,咱村这路,每逢下雨就得积水,根本没法子好好走路,大伙儿应该都知道……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
怎么这个还有争议?
她做的难道不是好事?
这时,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望过去,是李良玉凑了过来:“真儿有所不知,咱五溪村虽家家户户都穷,但有一点很好,就是地归自个儿,路归大家。”
“村里路不好走,大伙儿也头大,可又拿不出钱去修,所以只能这么放着了。你来这里才几个月,突然听到你要修路,大伙儿难免要想的多。”
黎若真轻挑了挑眉:“想得多?”
她看了眼院中的村民,蓦然心下一明:“怎么想了,以为我今日修路,日后是要向大伙儿收过路费的?”
此话一出,在场人皆是沉默不语,一副被她说中了心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