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家室?”
黎若真啪地一下将筷子搁下,紧蹙起眉,模样极为不快。
她这般生气样子,顾思修还是头次见到,蓦然一愣:“你这样激动干什么?你真的认识他?”
方才还说不知人家叫什么,这会儿反应又这样大,宛若认识一样,顾思修才落下的心立时又提起。
“上次的阳羡茶,莫非也是他所赠?”
不管怎么说,黎若真曾经也在昌都待过一年,说认识自然不奇怪,但若认识且至今尚有联系,那便由不得他多想了。
黎若真不应话,独自沉思了半晌,才复而出声:“那你可还知道他更多的事?”
“不知。”顾思修不高兴地撇过脸,顿了好一会儿。
“我不过也就陪着好友去挑过几次茶罢了,家室之说,还是因着那日其妻携子来昌都探亲,恰巧给撞见了。”
“说起来,此前不知他已成亲,我们还略略感叹了一番。”
他微眯起眼,少有地摆起了正经脸:“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若你想知道更多,我倒是可以帮忙查查。”
“真的?”黎若真期盼地看他。
“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为何对他这般感兴趣?”
他鲜少说话是板着脸的,以至于黎若真看了,差点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略略诧异了会儿,才解释道:“我对他不感兴趣,也不认识,只不过因着别人的关系,我得知道这个人到底如何,是好是坏。”
“至于阳羡茶,也不是他送的,是别人送我的。”
闻言,顾思修盯着她看了几眼:“真的?”
“当然。”黎若真立即点头,“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
“这还差不多。”顾思修终于一改严肃神情,轻笑一声,夹了块鸡条放她碗里,“来,多吃点,这事交给我。”
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黎若真也只能选择相信,暂时将这事交给了顾思修。
事实上,接下来这几日里,她也确实没多余的精力耗在这里。柳铃说得不假,的确有一批五溪村村民选择了留下,而且年刚过,就纷纷扛着锄头下了地。
有荒地的忙着重新开垦,家里田地不多的,就边忙着松土培养基肥,边寻摸着从别家多买几亩地回来,年味儿散得比白云镇要快得多。
而黎若真,每日就像个不能停转的陀螺,除了去大棚里忙活,到正在搭建的铺子前送送茶水,其余时候,大多是被众村民拉着在田地间奔波。
她懂的其实也不比别人多,只不过大伙儿为了求个安心,多些收成,才会事事找她确认。黎若真虽累,但看在每日蹭蹭往上涨的声望上,还是硬扛了下来。
这一扛,便是半个多月过去。村民们找上来的次数渐少,她的奶茶铺子也终于完工。
铺子为木制,工程较短,外形也与路边茶肆相近,只不过多了个凸出的大屋檐,坐席设在了铺子外,屋檐下两桌,日光下三桌。
开张这日,黎若真图个喜庆,买回了好几串爆竹,一点燃开门炮,噼里啪啦地爆竹声就震得整个村子都热闹起来,好一阵子才停下。
看着进进出出、驻足而立的客人,二娃欢喜地也趴在了柜台前,够着脑袋朝眼前高挂的那副画上瞧。
画上是一碗茶饮,样式奇奇怪怪,一层白沫下是一层澄澈的红,也幸得绘画人技艺娴熟,绘得有几分娇俏,倒不至于让人看了心里直犯嘀咕。
真正令人心惊的其实是这茶饮下标注的价格:三十文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