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你说他当时叛逃，你们没有抓他回来，那他一定很厉害，他究竟怎么个厉害法？”

这三个字把祺凰的不自在都给驱散开。

“我告诉过你，我们兄弟姐妹一共四人。”

“嗯。”

“他们三人都是帝父与阿娘亲骨血，只有我炼化而来。”北离一下把头从枕头上抬起来，

“初生的是少昊，然后是西女，他们两人都是阿娘以人形所孕育，因为帝父本就是凡人，所以他们二人承袭帝父凡人血统，灵力稍低。”看着北离聚精会神的样子又补充。

“不过阿娘是上古之神，他们在神中也是出类拔萃，只是还不足以继承帝父之位。”

“所以有了你们？”北离抱着枕头问道。

“所以有了烛九阴，”祺凰纠正，“少昊与西女出生，帝父意识到若是孩子都继承过多他的凡人血统必定难成大器，所以有烛九阴的时候，阿娘以龙身滋养，帝父特地在人间寻了休与山，让母亲安心修养。”

“所以他很厉害？”

“不错，阿娘以龙身孕育烛九阴整整三年，分娩之时果然承袭了母亲应龙本体，又因帝父血脉可以自由化出人形。根骨少有的好，甚至还有龙身万寿的天然优势，他自然而然的成为众望所归的天帝储君。”

“等到他叛逃神界的时候，已经成人神两界的传说一般的存在，化形之时身长千里，赤色，银角，他将银角隐蔽，北境之人纷纷传闻从空中有赤蛇横贯长天，吐纳间可控住一方四季，黑白晴雨，即便阿娘也没有这样遮天蔽日，掌控时光的本事，没有人敢贸然动他，动北境，便由夸父将北境和南境分隔，自己久居北境作为一道防线。”

“之前不是说八神不插手人神之事？”

“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也不能看着人间沦陷，但是由不能直接决定人的走向，所以他们便想方设法在其中周旋，尽量避免大规模的杀戮，从此天下分为四处，北境居烛阴，南境凡人聚居，帝俊为人帝；东境有阿娘庇佑；西境诸神密集，这局面僵持了千年之久。”

“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不愿意当天帝吗？”北离不解，直接做神界的天帝多好，何必欺负凡人，南境他们所见的凡人是何其可怜。

“如今神界的储君是我了，你猜猜我愿不愿做这神界天帝？”祺凰这样一问，倒是让北离愣住了。

“天帝从来不是荣誉和权利，而是责任，是规矩，天帝才是这神界最守规矩，最不自由的一个，所以帝父临危受命，从凡人强行升格成神，因为没有神愿意做这事，带上玉冠，就是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了。”

“可你阿娘对他很好。”

“不错，幸好他们结为夫妇，还可互相帮持，有时我在想，若不是阿娘，帝父在这个位置上又能坚持多久呢？”

“所以你不愿意，烛九阴也不愿意。”北离反应过来。

“是，如果他接下这天帝之位的话，他无与伦比的神力是成就也是诅咒。那时我最后一次与他长谈，他就告诉我‘有神力而无为人所乐，宁为凡间游蛇’。所以他说动无启，听从相柳，叛了。”

北离觉得有点心酸，那些神仙所有的任性妄为是为了得一点为人的乐趣，而那些凡人又羡慕神仙呼风唤雨的本事。

本质上也都好像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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