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是为了知道自己是谁。是为了知道,自己想要成为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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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一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叫过来的样子。
他抬起手掌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还是那副轻松的样子,在看到大家的时候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因为是两面宿傩的受肉对象,虎杖悠仁眼睛下方的两道裂痕,在两面宿傩见过泷子姬之后就再也无法完全愈合了。
五条悟觉得这应该是因为两面宿傩的想法发生了变化,其实处于虎杖悠仁身体中的两面宿傩一直都能通过虎杖悠仁的视线和听力感知到外界的一切——但一般情况下,两面宿傩并没有共享这些的兴趣。
需要着重点明的是,一般情况下。
而现在并不是一般情况——尤其对于两面宿傩而言更不是了。
似乎是感知到了某种气息,虎杖悠仁眼睛下方的那双本该闭合的眼睛就这样突兀地睁开。
那是两面宿傩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残忍而又扭曲的眼神。
是属于两面宿傩的眼神。
“我还以为你会躲着我,泷子。”
从虎杖悠仁的脸上又生出来一只嘴巴,这幅样子使得虎杖悠仁的脸看起来格外怪异。
虎杖悠仁有些不太高兴地捂住了这张突然冒出来的嘴巴,嘟囔着说,“都说了不要随便在我脸上长嘴……”
他总是一副对两面宿傩生不出任何恐惧的样子。
面对眼前的“两面宿傩”,渊绚竟没有生出想要逃走的心情,她最害怕的时候其实是面对兴世王阁下,因为他带给她的压力才是最大的。
两相比较之下,面对两面宿傩时反而让人觉得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两面宿傩说,“你倒是没有以前那么胆小了。”
他一直都知道,被京都的朝廷和术师们所恐惧的“泷夜叉姬”,本质上只是个胆小鬼而已。
她没有一颗足以支撑起那份力量的心。
所以泷子姬总是在犹豫、在摇摆不定,轻而易举被他人的言语所蛊『惑』,被别人诱导。
但是两面宿傩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因为最终会掌控她的人,一定是他(两面宿傩)。
等到结束之后,他们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两面宿傩从来没有设想过失败的可能『性』。
听到他的声音,渊绚往涩泽龙彦的身边靠了靠,她握住了涩泽龙彦的手。
这样的反应令两面宿傩升起了怒意——相比于她不理会自己,当着他的面表明对他人的亲密才是最能刺激到两面宿傩的。
即便……
“我不是泷子。”渊绚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非常清楚地让两面宿傩听到了。
她说,“不要再将我当作「泷夜叉姬」。”
渊绚只会是渊绚,这本就是她最初的也是坚守的“名”。
两面宿傩发出了嗤笑的声音。
他说不要总是想着做些无用工,她迟早会想明白,一切都不过是徒劳罢了。
“就像你现在的挣扎一样吗?”
说出了这种话的渊绚坦然地注视着那双眼睛。
两面宿傩无比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咒术师高层们想要直接将虎杖悠仁杀死以掐灭两面宿傩复活的可能『性』,是五条悟做出决定将虎杖悠仁留下——他用的理由是让虎杖悠仁吞食所有手指,以彻底杀死受肉于虎杖悠仁之身的两面宿傩。
虎杖悠仁的结局无论如何都是死亡,区别只在于早或晚。
渊绚说出了相当令两面宿傩恼火的话。
但他稍微能够忍耐一下,因为她的身份的特殊『性』——重要的人总是会受到区别于他人的对待。
平时的两面宿傩对待他人已经足够残忍,所以在面对他所认定的“泷子姬”(未婚妻)的时候,他愿意稍微分出几分耐心。
两面宿傩不怒反笑,这个笑容的意味令人捉『摸』不透,“能看到你这么有精神倒也不错。”
一直没有作声的涩泽龙彦眯起了眼睛。
按照他一贯的作风,这是想处理掉对方的眼神。
渊绚的眼光总是非常独到——她喜欢上的人,往往在本质上都是癫狂又残忍的人。
她总是想要去改变对方,但是总在失败——直到她遇见了涩泽龙彦。
涩泽龙彦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爱她。
只有他真的会为了渊绚而抑制本『性』中的残忍,会为了她而变成她期望之中的温和的样子。
他是完美无缺的恋人。是渊绚梦寐以求的家人。
从这点上,他就已经战胜了一切有可能威胁到他在渊绚心目中的地位的人了。
渊绚并没有因为记忆之中“泷子姬”对无惨的感情而动摇,也不会因再一次面对两面宿傩而退怯。
两面宿傩最终还是被虎杖悠仁的意志力压制下去了。
脸颊上长出来的嘴巴消失,多出来的眼睛也紧紧地闭上。两面宿傩的声音消失之后,虎杖悠仁向她道歉了。
“其实他已经挺久没这样从我身上长出来了,抱歉。”
渊绚摇摇头,“不用向我道歉。”
她觉得,只有做错了事情的人才应该道歉,即便有些人愿意为他人所做的事情道歉,也不应该是虎杖悠仁来为两面宿傩道歉。
因为,“你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虎杖悠仁没有为两面宿傩的所作所为感到歉意的必要。
即便两面宿傩现如今与虎杖悠仁共享同一具身体。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少年年轻活泼的面孔上浮现出笑容,他忽然说,“您真是一个好人。”
渊绚接受了他的赞美,虎杖悠仁……也是很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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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不明白自己是否真的应该留在港口mafia,这里是弥漫着血腥与硝烟的地方,每天都有人在死去,也每天都有新的人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