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有初一上来就与一把弯刀打了照面,对方每招皆狠戾绝情,若非有折扇傍身,恐难与之匹敌。好在有何知许抽身后的相助,否则怕是要打上个三天三夜。对方一见同伴倒下,一打二胜负悬殊,立即破窗而出。
待三人逃出火场,聂九歌好像才想起什么,猛地站了起来,却忘了身在马车,头顶结结实实地撞到轿顶,他揉着头道:“我那楼中的花旦,不会都死了吧?”
乐有初头也没抬,道:“不用担心,十成有二十成是死了。”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聂九歌掀完帘便要跳车,却被何知许给拉了回来,他皱眉道:“何兄,我得回去救他们,你们先走。”
何知许道:“去也没用,已经死了。”
聂九歌嗔怒道:“现下去救火还可能救出他们!”
“起火前便死了。”乐有初闭上眼,手背在脑袋后,道:“春香动的手。”
聂九歌愕然间瘫回了座位,恍神良久才颤巍巍地开口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乐有初无声叹了口气,道:“她有眼疾,对吧?”
聂九歌点了点头,道:“分不清色彩。”
乐有初抬眼,接着道:“从你阁室出来时,戏台上还唱着《单刀会》,一楼倒是有不少人捧场,春香姑娘起初穿的是紫色,中途上来带路回屋又是鹅黄色了,花纹倒是不变。之后,宋嵇与我在屋中刚谈完公事,春香便来了,这一次颜色不变,衣摆却是沾了血。”
“沾血……”聂九歌压低声道:“也可能是女子的月事吧?”
乐有初接着道:“我进屋不过三刻钟,再出去后,戏台也不唱了,想必不是你打的招呼?”
谈古论今这不成文的规矩之一:戏一开腔,绝无停戏之谈。聂九歌哪能不懂这个道理?他脸色一沉:“……不是。”
“死也就是在那之前。”乐有初淡道:“能将灭口时机控得炉火纯青,还如此清楚丹青楼的摆设,以致起火,纵观丹青楼,也就只春香一人了吧?”
“她一个女子?”聂九歌有些震惊,但冷不防被乐有初一瞪,连忙改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一个人能杀了我丹青阁二十多名花旦?当然我知道你能,但她那点三脚猫哪能跟你比。”
何知许道:“廊台的黑衣人,与那个送莲花酥的,应是同谋。”
“我就说洛阳哪来的莲花酥。”聂九歌翻了个白眼,道:“再说我楼中从不招比我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