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次想要以什么交换?乐有初很是好奇。
“紫藤傍墙生,选对墙,方能站稳,不是么?”楚晏笑了笑。
乐有初也笑,但不置可否。
谁不知她这个亡国公主早已是危墙?
紫藤傍墙生,危墙却随时可能把紫藤压死。
她的地基栽在泥土,浮在尘中的裂缝早已无法修复,或许在她为了铲除太后一党,亲手灭掉安南国时,墙面已经千疮百孔了,也或许在那之前。
唯一的办法是重建,而她正在重建,属于她的坚固城墙、堡垒、战士和武器。这一切皆是从零开始。
“你可能找错墙了,否则,这将是一场豪赌,输则粉身碎骨,阿晏,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公……”楚晏顿了下,看向她,改唤了她的表字,一字字说得郑重:“笙之,你也可以不是墙。”
“噗,我且当你童言无忌。”乐有初笑得夸张,抬手将热茶饮尽,茶的余韵盘旋在舌喉有些苦涩,若有似无地冲向鼻腔的味蕾,将双眸都染得微红。
默了半晌,她问:“这儿今日还有房么?”
“剩一间,已订下了。”楚晏道,说罢便起了身。
“回去歇着吧。”乐有初看着他,对方的眉宇透着几分倦怠,想来是这一路没怎么停歇,不知什么原因,便连一向含着笑的桃眸都有些黯淡了。
楚晏走后,苍穹在日换月的缝隙悄然挂上几颗星光,积郁在南边的乌云被风一吹,朝北方疏散,渐渐形成薄的一层纱幔,宛若一位忧伤的少女,泣出白雪一般的泪,风也呼啸着,像大地的喘息,又像是在忿忿不平。
乐有初揽上黑帔,将后边的帽子戴上,一脚踩上窗台,身子朝前一倾,跃上梅枝。
不知多久,她找到了一家酒馆,提了两壶桃酒,边走边喝。
本就酒量不佳,不过一会又喝了个酩酊大醉,好在还晓得回去的路,踩在积雪上一步一个印子。
喝得多了,便连前头何时多出个老头都没发觉,直到人站在眼前,才有些踉跄地站稳了脚。
蓝衣老头眉头一皱:“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