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有初抿了口茶,端着十足沉稳,话说得不疾不徐:“莫要打趣本妃了,不过是女儿家的手艺,在场的小姐们个个都秀外慧中,倒也不见离王开金口夸耀。”
“倒不知王妃师出何处?”离王笑看向她。
这几句无疑都是想将话题引到乐有初的身份之上,迂回三番终于问出了关键,乐有初又怎会瞧不出来?
她微微一笑,接着与离王兜圈子打太极,道:“何来师门,不过是闲时消磨时间,随手一画罢了。”
“金陵王妃倒是天赋异禀啊。”
乐有初正要应他,却听楚晏浅笑道:“笙之家风较严,与本王又是青梅竹马,千金闺秀自是有才有艺,若离王喜欢会作画的女子,本王也可做做媒,府中新来了一队歌姬,姿色也是绝美的,届时给离王牵线也未尝不可。”
在场的人连康平帝都愣了一下,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平日待在太子身边沉默寡言的楚晏说起话竟也是活色生香。一面不动声色撇清王妃是个妓女的谣言,一面又将离王贬得狼狈不堪,当着百官的脸说将府中歌姬与离王牵线这话,大抵也就楚晏说得出口了。何况他刚立下大功,如今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说这些大不逆的话也显得合理了。
并且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话中未指明男女,这朝中有个鲜为人知的传言:离王有断袖之癖。百庆国对这种“不正风气”向来是鄙夷不屑,人人唾之。
离王脸色一僵,抿了口酒算是揭过话题。
又是一派歌舞升平,今日这场宴会就将结束,场下的风靡云涌,暗波流动也就此揭过。
昔日主仆,云怀瑾与楚晏两不相视,亦不说谈,形如陌路地擦肩而过。
昔日故人,谢曜有意地躲着乐有初,似心中有苦难言,欲言又止。
假王妃搀着假太监真王爷一齐上了轿,假王妃这才呼出一口气:“真痛快。”
“主子,那明安公主和你有仇?”扶南憋了一路,可算问出了口。
“有也是过去了。”乐有初道。
“她肯定还会来找茬。”扶南沉吟,“观其面相,不像是会善罢甘休之人。”
刘崔踏上马,冷冷道:“你还会看面相?”
扶南道:“不会,但看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