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有初微挑眉梢,半信半疑地将信件递给他,道:“阿晏找我是有什么事?”
“如今身在长安,四周皆是朝廷的耳目,住在客栈不太安全。”楚晏看向她,掏出了地契,道,“我在覃丽一街新买了一栋宅子,笙之若是不嫌弃,可以过来住。”
“覃丽一街?”
乐有初有些不可置信,这长安城的覃丽一街的房子可不了得,传说中比金子还贵,有林有水,称得上长安城的富人宅区。楚晏之前不过是云怀瑾身边的太监,即便有了自己的手下,成了王爷,上次赏赐的银两加上每个月的俸禄,至多能买那边的一间茅厕,可这张地契上的宅子,却比金銮殿有分量多了。
“你哪来的钱?”
楚晏唇角微勾:“不清楚,大概是全部身家。”
“……”乐有初要是信他的鬼话,那她就枉活这么些年。她笑了笑,道:“何兄,快去告诉聂明昭和手下几个进京的暗卫,咱几个连夜收拾包袱,一块儿抱王爷大腿后半辈子享清福了。”
“是。”
要按以往,乐有初这番话准是要叫楚晏脸色难看的,他就不爱听人过分捧着,说些浮夸的话,可今晚这话说完,楚晏脸色倒是半分不变,甚至点了头,“不是不行。”
乐有初笑道:“阿晏越来越会玩笑了。”
……
这说搬就搬,一众人带来的包袱并不多,只有前日乐有初定的衣裳堆了将近半车,虽说这留着也不一定穿,但丢了实在浪费钱,毕竟掏了三十两黄金。
趁着夜色尚早,银阙高悬,忙碌了大半个时辰便到了金陵王府。
还真别说,有宫殿那味儿了。
院墙绿瓦,朱门红柱,踏入大门,便有一阵异香迎鼻,左右是仙藤奇花生机勃勃。往前十余步,绕阶抬首是柳絮漫天飘扬,清荣峻茂,良多趣味。
曲折游廊后有茶几石案亭台,亦有潺潺水泊清流隐于石隙之中,数竿紫竹栽于侧,雾霭叠嶂。悬梁红柱雕着白龙黑凤,眼珠中放了琥珀在内,似要乘风破浪,腾空飞天,灵动极了。
说是寸土寸千金,怕是不为过了。
聂九歌这辈子什么大钱没见过,幼时因着乐有初还溜进过好几次皇宫,再看如今这装饰,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时安兄,做王爷的都这么有钱?”聂九歌一幅泫然欲泣,抱着何知许胳膊,愤慨道:“我替姓乐的打工这么多年,怕是都买不起这的一处庭院。”
这话当然是有夸张的成分在的。何知许象征性地安慰,拍了拍他的肩膀。
乐有初翻了个白眼,调笑道:“没逼你吧?你不行换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