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双目含泪,忽的仰天大笑,末了一声长啸。
啸声直远去数里之遥,远远传开。
闻听到此声的牧民抬头看看天,嘀咕道:“好好的怎么打雷了?”
近距离的几人遭了罪,这啸声犹如牛皮大鼓奋勇捶响,听在人耳中,简直要把五脏六腑捶破。
几乎和狮吼功不相上下。
阿朱匆忙间以内力封住自己双耳,死死捂住萧昊的耳朵,又往他体内注入一股内力护住肺腑。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叫道:“萧大哥,够了,够了!”
而对面的人本就受伤,猝不及防之下为萧峰内力所震,即便第一时间捂住耳朵,但仍是一鲜血喷出,面色煞白。
不知是萧峰听到了阿朱的叫声,还是什么原因,他收住狂啸,指着黑衣人点了点。
黑衣人站直身子,看着萧峰微笑,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萧峰抢先。
萧峰面无表情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大恶人,今日你来偷袭我,想必也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年你杀我父母,又杀了养父母乔三槐夫妇、玄苦大师和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嫁祸于我。
你我之间早就有不共戴天之仇,现在,废话少说,受死吧!”
说完,他大步上前,含怒出手。
黑衣人面色一变,叫道:“你,你在说什么!我是……咳咳……”
他言语急切牵动了伤势,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半个字也说不出。
阿朱听完这番话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急忙叫道:“萧大哥,他没有易容!这就是他本来的模样!”
黑衣人捂着胸口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近在咫尺的厉掌,瞪大眼睛,张口结舌,却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
“他是你父亲!”
“呼”的一阵强风吹来,将黑衣人头顶稀疏的头发扬起,凌厉的掌风刮的他脸生疼。
萧峰的手掌距他的头顶只有三寸,若是阿朱晚喊那么一秒钟,恐怕此时他已魂归西天。
险死还生的他仿佛溺水快淹死的人,忽的将身体的力气全都泄了,倒伏在地上大口喘息。
萧峰骇然的转过头看着阿朱,惊声问:“阿朱,你说什么?”他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强烈的怀疑,却又有一点惊与喜。
阿朱也是大松一口气,她道:“他并不是易容成这般模样,而是天生长的这般。当年萧伯父,是爹,跳下悬崖,却无人见过他的尸首,那是不是有一种可能,他没有死!”
萧峰又看向黑衣人,退后两步,沉声道:“你究竟是谁?到底是谁!”
黑衣人没回答他的话,反而对阿朱道:“丫头,老夫早知你聪明伶俐,机智过人,直到今日才算得见了。”
阿朱抱着孩子低头行了一礼,没有说话。
他又对萧峰道:“老夫长成这样,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萧远山,你的亲生父亲!”
这人便是萧远山。
自萧峰夫妻两个离开中原,在关外定居,萧远山这两年便经常来往少林、关外两地。
他亲眼见到了自己儿子、儿媳恩爱和睦,看到了孙子出生到会叫父亲,看到他们一家许许多多的美好场景。
这样的画面曾经多次出现在萧远山梦里,温馨、美好、天伦之乐。
故而,在这两年里,萧远山不曾出现在夫妻两个面前,他不想破坏他们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