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柴旁边有火折子,何珊珊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升起火。
烟雾几次熏了眼睛。
青衫人在那里阖眼打坐。静悄悄的,没人管,她才好受些。
等一个时辰后,两只野味表面泛黄流油,阵阵香气扑来。
何珊珊没有吃,却已经饱了。
清除内脏时的血腥味,在鼻端久久不散。她想呕,肚子里又翻涌,好似填满了。
肉已经熟了。看着好像睡了的黄药师。她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好在黄药师自己睁开了眼睛。
何珊珊慢吞吞走到他面前,把两只烤好的野味带给他。
这人嘴角弧度上弯,清寒的双眸愈发刺骨。让旁人不敢对视了。
何珊珊不知他笑什么,而且这笑是昨日见过的讽笑。
她慌张垂下头,思索自己哪里出错。那张似玉雕的脸也收敛嘴角,恢复冷傲。
他只拿了一根签子。
她偷看了眼,正常用食的黄药师。衣冠仍然整洁,用餐的动作也是悦目。
看来是留一个让自己吃了。何珊珊感叹,东邪虽然喜怒无常,但是确实没有残害无辜。
自己太紧张了。
她靠在石壁,咬着无味的烤肉,调节心理状态。东邪不可怕,放松心态。越是紧绷越是容出错。
“午时雾散,谷内大清。你向南循河洗漱,我带你出谷。”黄药师道。
何珊珊大喜,笑逐颜开,此刻对东邪的惧怕和抵触散尽。
人往往在分别时,怨隙消除,尽付清风。
“多谢恩公。”她对他现在只有感谢。
他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午时日盛,何珊珊在洞口看天,用袖子抹了抹汗。她按照黄药师说的路线,找到了清亮的溪水。
周围草木丰茂,鸟雀喳喳,悠然清透。她心情愉悦,俯身洗脸,水晶映照灰扑扑的小脸。
她抚着脸,忽然明白了黄药师的笑。
她甩甩乱七八糟的心思,反正就要再见了,也用不着尴尬了。
咬开细嫩的枝条,漱口洗脸。
洗了脸,就想洗臂膀,洗了臂膀就想上身。
昨晚她又热又吐,今天还处理了动物。身上肯定都是味。
越想越难受。女子大多爱洁,何珊珊也不例外。她望了望四周,只偶尔有小动物跑过,并没有人。
她褪去衣衫,坐在大石块上清洗身体。太阳正盛,热光洒在肌肤并不寒冷。
突然,她感觉脚腕处软湿湿的,低头望去,三魂七魄去了大半。
原来有条青碧色的蛇,悄然爬到她脚边,盘旋身躯,眼珠冰冷酷寒,长信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