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听得连连点头,要不是桌上堆满了甜点,恨不得掏出笔记本全记下来。
“喂喂,小惠,我才是你的法定监护人。”五条悟不满地敲起了餐叉,“还有你,露琪亚,他才七岁,就业什么的你也想得太远了吧。”
露琪亚呵呵笑起来:“看来我唯一不必担心的就是你俩交流起来会有代沟。”
伏黑惠看着右手边的露琪亚,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头。明明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的大姐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天然地“知道”她绝对值得信赖,仿佛他曾亲眼见证过自己被她豁出性命保护过一样。
五条悟警惕的视线在两人之间不断来回,伏黑惠对露琪亚的亲近显而易见。本来呈等边三角形分布的座位,现在随着他们俩个越挨越近,已然变成一个尖锐的等腰三角形了。
忽然,和露琪亚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浮现在他脑海中。
“甚尔那家伙……”他啧啧称奇,“不会吧,惠和你不会以前真的见过吧?”
2006年3月,埼玉。
白天再喧闹的城市,也要屈从于夜晚的魔力。露琪亚背着双手,仰望天空,脚下随意地踩着跟夜色融为一体的电线,如履平地。
受花御的启发、开春起就在富士山一带游荡的死神小姐,由于久久搜寻不到大地的咒灵,终于无聊地数起了天上的星星。
早春的夜晚寒冷而干燥,天上的星星像绣在深蓝天鹅绒上的碎钻,粒粒分明。奇怪,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头顶的星图却相差无几。连新死的“整”魂都寥寥的小城市,露琪亚张开手指,甚至开始丈量群星的距离。
她顺着脚下的电线拐进一片居民区。唯一还亮着灯的房间里似乎住着一位手影爱好者。他应该是个新手,两只手肉乎乎的,恐怕还是个孩子呢。自然,投在窗帘上的影子也乱七八糟不成形状。但他乐此不疲地试来试去,受他感染,露琪亚也曲起指节,描着他的手型,右手三指卡进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并拢。
她歪着脑袋,猜测着,这——
好像是一条狗?
房间里的小鬼也终于摆正了手型,在窗帘上清楚地投出一个狗头。
接着,小城平静的灵力流突然震荡,沉郁无比的咒力以眼下的房屋为中心,激烈地旋转起来。
露琪亚三步并作两步,跳上正对房屋的电线杆顶部,像浪潮中永不偏移的黑礁,定睛读出了门口的名牌。
“伏黑宅——”她想了想,却没在咒术师世家中见过这个姓氏,“难道又是个天赋异禀的普通人?还又叫我赶上了术式觉醒的现场?”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露琪亚还是以最快的速度逼近漩涡的中心。
一回生二回熟,有夏油杰这个前车之鉴,缺少专业咒术师指引的术式觉醒会有多麻烦,露琪亚半点也不敢低估。
从现在引发的咒力暴动规模来看,伏黑小朋友固然能够震慑住一大批没头脑的低级诅咒,但保不齐随心所欲的咒灵一时食欲上脑,拼着不要命也要摘掉这颗还没成熟的好桃子呢。
“缚道之二十六,曲光。”
以缚道形式结成的灵子像一顶从天而降的罩子,折射着周围的光线,使得伏黑宅瞬间凭空消失。这样一来,那些闻着香味而来的咒灵一时间全都傻了眼,被露琪亚拔刀清场干净。
她跳进屋里,没有直接先去找咒力核心,而是先探察了一番家中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