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只是病人和医生间的拥抱。
那我要抱了哦。
鹿阮这么想着,鬼使神差地张开双臂,还没抱上去就整个落进秦朝暮怀里,被秦朝暮正面抱了个满怀。
这个拥抱比球场上那个意外的拥抱更有力量,抱到后,鹿阮脑子里嗡的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只感觉秦朝暮的拥抱好温暖,他被秦朝暮的信息素包裹着、安抚着,他从来没有这么身心舒畅的。
“唔……”鹿阮眼底逐渐氤氲起水汽,微张着唇发不出任何声气,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反馈一个感受——好喜欢。
秦朝暮的信息素好像在他身体的每根血管里游走,无赖地融进他的血液里,凶猛无比的把陈轶给他留下的任何一点不适感通通消灭,只剩下跟顶级alpha贴贴时产生的安全感。
鹿阮身上很香,腰也很软,抱在怀里小小一只,秦朝暮稍微低头侧首便能闻到鹿阮颈间的香,那小玫瑰在他鼻息间很久不愿离开,完成呈霸占之势。
寂静的街道四下无人,二人借着醉意在对方身上尽情索求。
一阵夜风袭来后,鹿阮打了个冷颤,窘迫地闹红脸,听到秦朝暮在低声笑,脑子不清醒地把脸埋进了秦朝暮的肩颈。
那道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闹得耳根子红,鹿阮害臊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不高兴地嘀咕两声,这才害羞地退出来。
“别、别笑了……”鹿阮羞怯地低着头盯着地上的影子。
夜风总算把他吹清醒。
鹿阮捂耳朵,刚刚抱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什么都做了,却哪儿都尴尬,开始懊恼怎么就这么冲动抱上去了,真是厚脸皮。
不过……这次是会长主动要他抱的,他只是配合一下,算下来他其实也没那么不要脸对吧?
因为真的很舒服啊……
鹿阮感慨,悄悄抬眸想去偷看秦朝暮,正好就撞见秦朝暮也在注视着他,两双眼睛猝不及防对上,鹿阮一怔,张张口,欲言又止。
“要我把这个当成秘密?”秦朝暮倒是很懂。
鹿阮轻轻点头:“嗯。”
秦朝暮又说:“别跟其他人说?”
鹿阮再次点头:“嗯……”
秦朝暮思忖片刻,倏地笑起来,“下次再来?”
鹿阮一怔,立刻憋红脸,原本应该清醒不少的脑袋瓜又开始犯迷糊,他甚至猜想秦朝暮现在才是在犯迷糊。
“我觉得……我觉得……”鹿阮局促不安地搓着衣摆,理智告诉他应该狠心拒绝——但怎么能拒绝嘛!这东西是会上瘾的!
见他犹豫,秦朝暮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鹿阮紧张地望过去。
“没怎么。”秦朝暮避开鹿阮的目光,出神地望着宽阔无人的马路,“就是在想我的病应该怎么治,季桉说让我多和你接触,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鹿阮心疼地扁嘴。
他差点忘记秦朝暮的病更严重,而他刚刚像个爽过之后就把对方丢弃的渣男,完全没有在乎对方的感受。
鹿阮安慰道:“你别这样呀……顾姨看到肯定好伤心的。不、不就是拥抱嘛,那你……你下次不舒服的时候就来抱我好不好?”
果然很心软。
秦朝暮指尖轻掩上扬的嘴角,装模作样地垂眸扮乖,“真的吗?你真是个好人。”
鹿阮善良地点头。
隔天鹿阮跟姜毓漾通了个电话,省去遇到陆篱的事和秦朝暮的病跟姜毓漾聊了些日常,聊到学习时,鹿阮抬眸去瞧秦朝暮的表情,尴尬地说他现在正在书房里麻烦全市第一帮他补课。
那边果然很惊喜。
紧接着,姜毓漾在庆幸鹿阮能和秦朝暮友好相处的同时让鹿阮不要经常麻烦人家,如果非要麻烦事后也要给人补偿或者好处表达感谢。
姜毓漾强调了很多,让鹿阮越发清醒地认识到他现在是在秦朝暮家寄人篱下。
可他现在和秦朝暮明明是可以拥抱和治病的关系。
鹿阮被姜毓漾的强调弄得有些不舒服,草草挂断电话,思忖片刻,决定就秦朝暮帮他补课的事请秦朝暮吃一顿饭。
“我妈要是听到你这么客气,非一个电话给姜姨打过去把姜姨骂懵。”秦朝暮懒懒地拖着下颌在草稿纸上写正确的答题步骤和批注,写完递给鹿阮,“我妈好不容易让你把这里当自己家,要是知道姜姨跟你说这些,她得气死。”
“对不起嘛……”鹿阮趴在桌上,越想越觉得确实有点对不起顾梨,更加没脸见人,把秦朝暮递过来的草稿纸盖在头顶,遮住整张脸。
但即便如此,鹿阮还是没放弃请客的事,犹豫着小声问:“我们明天去吃牛蛙好不好?”
“不用这么破费去谢我。”秦朝暮停笔,侧目从鹿阮小巧的耳垂扫视到那张快吻到练习册上的唇角,和柔顺干净的脸颊上的软肉。
鹿阮这人像小动物,平时要么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无辜模样,要么就是一副胆怯紧张的害羞模样,让他情不自禁的想逗弄两番,很少像现在这样,悠然无害,好像整个世界都能为他慢下来。
“毕竟。”秦朝暮顿一下,弯腰贴近,笔帽戳戳鹿阮软趴趴的脸颊肉,给戳进去一个小凹槽,有意逗人玩,“你的筹码可是一个治愈的拥抱,omega给alpha拥抱,说到底是omega更亏一点。”
“可如果那个alpha是你,是我更赚一点!”鹿阮不服气地反驳,躲过脸上冰冰凉的东西,侧脸不看秦朝暮,“毕竟你可是一中无数omega的梦中情a,我抱你简直就是赚大发了,其他人都抱不到!”
说完鹿阮心想我真厉害,开心地咧嘴傻笑一下,得意地问秦朝暮现在有没有不舒服,会不会闻到其他信息素,要不要他帮忙。
听到秦朝暮说确实有点不舒服并且要抱的时候,他又整个人都愣住,尴尬得红了脸,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而那个把鹿阮弄得手足无措的罪魁祸首还靠在舒适的真皮椅子中好整以暇地转着笔,眼神里的戏谑都懒得掩饰,那双深邃的眼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鹿阮,在等着鹿阮主动抱上去。
可鹿阮哪好意思啊!!
鹿阮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口,看见秦朝暮在扫视他的时候后背更是生出一层细汗,向前不是,后退也不是,最后索性装鸵鸟,蹲地上当谁也看不见。
秦朝暮放过他:“起来吧,蹲着也不嫌累?”
鹿阮喉咙里咕咕噜噜一阵,嘀嘀咕咕说这样不累,叫秦朝暮别看他。
秦朝暮不看了,他就等一会儿再说:“我在家里抱你,你不要跟顾姨说。”
因为他总觉得让顾梨抓包的话有种把人家的好儿子拐走的感觉,哪怕他们只是在治病。
秦朝暮就当不会再有这个拥抱,心不在焉地应声。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蹭到身上。
秦朝暮诧异地低下头。
那只小鸵鸟正在慢吞吞蹭过来,没有酒精壮胆,小鸵鸟垂着双眸时眼睫毛都在紧张地扑扇,像一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停在那处。
小鸵鸟来到他的侧方,伸长手臂,环抱住他的腰。
小鸵鸟依旧很害臊,除了那双手臂外身体上便没有其他部位敢贴到秦朝暮身上,但他在羞赧之余,却仍然扬起脖颈,灯光映到他的双眸里,落下万千星星,闪耀着、绽放着,然后小心地问:“现在还难受吗?”
秦朝暮忽然沉默了。
其实亲密接触并不是真的药方,而是亲密接触时贴在皮肤上的那株小玫瑰,治疗有没有用完全取决于鹿阮的信息素还有没有那么强势。
不过……
秦朝暮转笔的动作停下。
至少现在,那小玫瑰真的很霸道。
见秦朝暮不回答,鹿阮在继续抱会儿和立刻松手之间犹豫片刻。
正要收手,顾梨突然敲门闯了进来。
顾梨端着两盘土豆饼,兴高采烈地嚷嚷:“吃夜宵啦!夜宵吃完再看会儿书就去睡了吧,明天还得早起上学,一会儿我把校服给你们收上来,自己记得拿。”
说到一半发现鹿阮不在,顾梨压低声音:“软软呢?不在?正好,我有事问你。”
秦朝暮抬眸。
“你们是同学,你跟他比较有话题。你说我们是不是没招待好软软?”顾梨气愤,“刚刚你姜姨给我打了几万块过来,说是软软的伙食费,要我别告诉软软,我差点气死,她和我的关系跟我谈钱?这笔钱我给软软留着,你也别告诉软软。”
秦朝暮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梨:“您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顾梨冷笑,“昨天你俩这么晚回来我还没说呢,我警告你,你平时多晚回来只要人没事我都不管你,你是alpha,我也相信你有分寸,但如果你带着软软你就得给我掂量掂量,我不想听到鹿阮跟你在一起时受伤的消息,ok?”
秦朝暮恹恹的:“ok。”
顾梨这才满意:“软软哪儿去了,不是说跟你一起补课吗?”
“软软……”秦朝暮眼神往鹿阮头顶上落。
顾梨进来的不是时候,鹿阮一只手还放在秦朝暮腰侧,另一只手更大胆——指尖直接蹭在了秦朝暮小腹肌肉处。
鹿阮:“……”
鹿阮可以对天发4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松手时也没想摸的,可以说无欲无求,结果顾梨突然进来,他下意识就是摁下全身暂停键——毕竟是背着顾梨跟秦朝暮拥抱的,他脑补出来的那层罪恶感能直接给他吓裂。
然后……然后就这样了qaq
鹿阮尴尬地把双手缩到胸口搓搓手心手背,猫似的埋起爪爪。
果然犹豫就会败北。
要是没犹豫那几秒,他肯定早就起身坐好谢谢顾姨的宵夜,哪会像现在这样卡在这里不上不下?
要是没有心虚摁下暂停键的那几秒,他还有起身解释说他是在捡笔的机会,也不会让顾梨毫无顾忌脱口而出那么多不想让他听的秘密。如今那秘密已经在意外下被当事人听到,现在起身的话双方都会很囧。
他不想让处处为他着想拿他当亲人的顾姨尴尬,还是就蹲在这儿等顾姨离开再起身吧。
“一会儿软软回来了你记得让他吃夜宵。”顾梨端着盘子走近,丝毫没注意到随着她的接近,她的好大儿腿边有一个白色的东西钻到了书桌底下。
经过昨天躲江野的那遭,鹿阮钻桌底的动作已经变得非常熟练,完美避开顾梨的视野藏到那片角落里,抱着膝盖指甲无聊地扣裤脚布料,抬头注视着和顾梨交谈的秦朝暮。
秦朝暮调理姿势将鹿阮再次藏进阴影中,瞥一眼旁边鹿阮的课本,漫不经心地应一声,“基础不错。”
鹿阮的学习基础确实不错,但偏偏喜欢发散思维,简单的题爱用最难的方法解,在考场上很浪费时间,常写不完试卷。
顾梨不清楚鹿阮的真实状态,但听秦朝暮说基础不错那就是真不错,一下乐了,“你多教教他,小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