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真的是他太小题大做了吗?明明会长看起来理直气壮,也觉得牵手有什么不对。
鹿阮脑袋本身就不灵光,这下直接卡壳,哪都不对劲。
但牵手这事鹿阮还是想都不敢想的,正不知道该怎么抉择时,秦朝暮却主动把背后的巨大抱枕抽出搁置在二人腿上。
紧接着,鹿阮感受到衣袖被拉了两下。
“牵不牵?”秦朝暮在侧方朝鹿阮摊开手,“这里是角落,不会有人看到。”
鹿阮低头,秦朝暮修长的手映入眼帘。
不知为何,当秦朝暮主动朝他摊开手的时候,那一瞬间开始,他的心脏便开始狂跳不已,不知到底是因为害臊,还是因为秦朝暮的手真的很漂亮。
手指修长干净,适合弹钢琴,也能用来打球,或许还会握紧拳头揍人。对了,拥抱的时候也很有力量,摸他脑袋的时候却特别温柔。
鹿阮迟迟不敢出手,生怕玷污这只洁白如玉的手。
良久,秦朝暮敛眸,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少年垂头丧气起来,眼神里也盛着失落和无可奈何。
鹿阮一愣,立刻生起一股罪恶感,好像他拒绝秦朝暮就是犯了天大的罪。
可眼前这个恶趣味的会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用卖惨让他妥协了,鹿阮抿紧唇,笃定秦朝暮这次也一定是卖惨,决心这次绝对不会认输。
秦朝暮轻叹一声气:“算了,是我太急了。”
鹿阮:“……”
好像……好像是真的很可怜啊qaq
鹿阮心软得一塌糊涂,见秦朝暮果真开始讪讪地收回手去,心里开始动摇起来。
万一会长是真的很难受,那他这样不就是见死不救吗?
那要不就牵牵吧,反正牵到梦中情a也不吃亏呀。
鹿阮下定决心故作镇静地滚滚喉咙清清嗓子,找准机会眼疾手快地扑住那只好看的手,在对方看过来时迅速偏过头去,用小拇指害羞地轻轻勾住对方的小拇指。
出手的时候有多大胆,现在就有多怂。
没有衣服的隔绝,真正的肌肤相亲永远比隔靴搔痒的威力更大,鹿阮这次收获到的快乐是无比清晰真实的。
从接触的那一刻开始,方才在人流中独自穿梭如芒在背的感觉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怕只是牵手,并没有直接与秦朝暮的信息素接触,他也能被安抚得身心舒畅。
可能这就是顶级alpha的厉害之处吧。
因为比更多alpha的信息素等级都高,牵手也能成为一剂良药。
同样的,鹿阮再贪婪也不会只是一味索求,在帮秦朝暮治病方面,没人比他更迫不及待看到成效。
“牵住了……”鹿阮主动开口。
秦朝暮沉声应答。
那声低沉的嗓音还没来得及把鹿阮的鼓膜炸开,鹿阮便感受到小拇指上的力量被对方紧了紧,心里那个被对方需要着的洞瞬间被填得满满当当。
鹿阮情不自禁想笑,怎么都憋不住,只能用空出来的手搓搓脸,努力不表现出来他的开心。
可他并不知道他不自觉弯下去的双眸已经把他出卖了个干干净净,脸上表情是故意端着挺高冷的一副你什么感受我一点都不在乎我给你治病就已经是完成任务了的小骄傲姿态,双眼中却已经是湿漉漉闪着兴奋泡泡的期待,说话像撒娇精在要夸奖,“那你这样会不会舒服一些呀?”
像奶猫终于长大一些,学会有别的情绪,会闹腾了。
秦朝暮好笑地哄着说确实有缓和,不愧是华佗在世,动作无比自然地化被动为主动,大手覆盖小手藏在抱枕之下,有在远处好奇打量他们的人,也都以为他们只是在聊天而已。
鹿临枫冷漠地收回落在鹿阮身上的视线,裤兜里,一个陌生号码正疯狂往他手机里发短信。
[陌生号码:相信了吧?秦会长对你宝贝儿子很好的。]
[陌生号码:要不是因为对方是一中同学嘴里不可能下凡谈恋爱的秦朝暮,我都要以为是谁喜欢你宝贝儿子喽。]
[陌生号码:你要注意不要让你宝贝儿子早恋哦。]
鹿临枫烦不胜烦,回过去一个简单粗暴的“闭嘴”。
中午的正式婚礼结束后鹿阮就只能依依不舍地送鹿临枫回临城,鹿阮撇着嘴站在车旁,车里的鹿临枫还在不停跟他说在秦叔叔家要乖这种耳朵都听起茧子的话,他只能一句一句地应,心想他就算不在秦叔叔家应该也挺听话的吧?
……如果不常给会长惹麻烦的话。
鹿阮悄悄把手缩到裤兜里,现在想起和秦朝暮偷偷牵手的场景还有点害臊。他们明明就只是牵着手什么都没做,但他就是有种跟秦朝暮什么都做了的错觉,好像当初他义正言辞拒绝的医生的那些提议正在机缘巧合无可避免下一点一点的完成。
思及此,鹿阮没敢侧目去看低着头看手机的秦朝暮,只能把目光心不在焉地落到车顶。
见状,顾梨不厌其烦地打断鹿临枫:“你这人,净说这些干什么,你怕是常年不在家都不知道你儿子到底什么性格了吧?他听不听话我比你清楚,闭嘴,不准说了。”
鹿临枫这才讪讪收嘴,跟鹿阮最后道别后就让司机驱车走了。
婚礼还有晚宴,以江野跟秦朝暮的关系他们也得待到晚上,顾梨被拉去凑桌打牌,让两个小的自己和江野他们去玩。
鹿阮本想拒绝,但顾梨这么说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软部长,别不好意思,你爸回去了你还认识我啊,就当我请你来的。”江野下午终于得空,正和兄弟们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上,无聊地随口说道,也没打算要得到鹿阮的什么反应,刚要改口转移话题时,却没想到让秦朝暮抢了先夺走主动权。
秦朝暮动作自然地捅了江野一把,把江野转到一边去,同时吸引到鹿阮的注意力,扭头跟鹿阮道:“收到通知了吗?让我们去排练。”
鹿阮一愣,低头看手机。
“排话剧吗?带我们不?”江野讨好地眨眨眼。
秦朝暮冷漠:“你别去,不想让你看。”
江野无语:“我又不是看你,我是去看我的小魅魔的。”
秦朝暮睨过去。
——你的小魅魔?
“咳。”江野秒怂,故作镇定,“那我作为副会长还是有必要去关心关心学生会的,就算这次话剧不该我负责,那软部长也是我的人啊,我去有什么不对吗?”
“你的人?”
其他几个兄弟闻言笑出声。
“那天你没听见这厮是怎么介绍这位?你还敢你的人?”
“想不到啊江野,胆子渐长啊!”
“你怕是没遭秦朝暮捶过哦。”
“江野,你没有自己老婆的吗?”
“不是……是你们误会了。”鹿阮窘迫得耳根子泛红,“我不是会长的恋人,也不是会长的那什么……”
“听见了吗?别瞎说。”秦朝暮不乐意让朋友们在知道他俩没关系的情况下还这么故意调侃着把鹿阮逼得太急,见鹿阮排斥便不跟朋友们留情。
秦朝暮低头叫车,叫鹿阮去到他身边,“我们先打车走了,你们自己想办法玩儿吧。”
说完就丢下原地骂骂咧咧的江野等人,独自带着鹿阮离开了。
“会长……”车子行驶过一段路程后,鹿阮小幅度扯扯秦朝暮的衣袖,“群里没有说让我们现在就去排练,我们现在要去哪?”
他其实是更想问秦朝暮到底要带他去哪里,但没敢说。
出租车驶到对面那段路,秦朝暮侧目看向窗外。
刚刚就是在这里,鹿临枫原本应该已经驶上高速的车接上了一名少年。
看清那少年是谁后,他好不容易转移掉鹿阮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