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社畜而已,为了那么两个点的奖金来到这个不是人待的地方,真是钱难赚屎难吃。

“林知年!”

梁川故关掉跑步机,拿起一旁干净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朝门口那两个人走去。

林知年被他吼了,气焰一下子就被浇灭了似的,一脸受伤地回头望他,就像一只被大雨淋透了的、湿漉漉的小动物。

梁川故被那样的眼神一望,一时竟说不出什么重话。

“你不是说手腕疼吗?我让陆文带你去看看,发什么脾气?”

“知年没有发脾气……”林知年红着眼跺了跺脚,看起来委屈得要命。

“那就听话,去看医生。”

“不疼了。”

梁川故没有接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居高临下,深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给人极强的压迫感。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陆文很熟悉,会议上梁川故每次快要发火之前就会这样沉默一会儿,然后各部门的负责人就可以开始检讨了。

这一举动陆文清楚,但林知年不一定清楚。他正想不计前嫌提醒这位小少爷一下,没想到眨眼间林知年就已经开始剑走偏锋。

“真的不疼了嘛,哥哥不信的话就给知年吹吹,吹吹疼疼飞”

秉持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的原则,陆文假装自己是阵空气,一飘就飘出了健身房,还不忘帮他们把门带上。

而梁川故看着眼前那截白皙清瘦的手腕,内心其实在想一件事情。

他好像没给过林知年生活费。

家里饿着他了吗?

“哥哥吹一吹嘛……知年手好累啊。”

梁川故倒退一步,离他远了些:“没事就行,等会儿直接回家,我给管家打个电话,让陈姨给你准备早餐。”

林知年盯着他。

“你没有异议的话就这么办。”

林知年还是盯着他。

梁川故把他举在半空的手摁下去,林知年却突然将手翻了个面,掌心朝上,正好与梁川故温热宽大的手掌相触。

掌心凉软的触感让梁川故轻轻地怔了一下,他低头看向他身上单薄的毛衣和针织衫,无奈地叹了一声。

健身房连通休息室,他走进去,从自己的衣物里挑了一件浅色的西装外套,动作略生疏地披在林知年身上。

林知年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一下,还没说点什么,就听见梁川故冷漠低沉的语调:“别让外人觉得我虐待你,对你我的名声都不好。”

梁川故平时不用香水,但衣柜里会被家政放一点防潮除菌的香剂,因此西装上沾染了一点淡淡的冷木香。林知年轻轻嗅了一下,很遗憾的是,那西装上并没有梁川故的味道。

他毫无预兆地向前走了一步,趁梁川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脑袋黏在他宽阔有力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