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秋皱着眉,“你到底在说什么?”
把眼睛从水果盘上挪开,白宛语看向自己这个即使失忆了,品性也没变得有多好,甚至好像还变得更坏的表妹,“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在你和江月凉之间,你才是受害者。拜托,别再折腾江月凉了,再折腾下去,连我都要站到她那边去了。”
贺兰秋表情微变,白宛语却没再看她,她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把自己秘书留下了,她明天一早就要开会,没法陪床。再怎么样,她也不能让贺兰秋自己一个人留在医院,所以,只能多开一点加班费了。
白宛语一共有六个秘书,她留下的是能力最差、但性格最好的那个,这个秘书非常会照顾人,而且她很安静,把病房收拾了一遍,她就去沙发上睡觉了,倒是贺兰秋,在病床上坐了半天,根本不愿意闭眼。
这一刻,贺兰秋感受到了江月凉当年的感受,白宛语真的很讨厌,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了,别人都是默认忽视,偏偏是她,只有她,会不管不顾的说出来。
她不在乎别人会不会难堪,更不在乎说了实话,会对她自己有什么影响。
白总就是有这样的魄力。
贺兰秋冷着脸,一旁的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
虽然白宛语没直说卑鄙这两个字,但是,她也就差直说出这两个字了。利用自己的劣势,利用受过伤的身体,利用江月凉的同情和不忍心,如今的社会对她这种人有个高度概括的形容词,那就是,白莲花。
哪怕她是一个正常人,这样做都是不对的,更何况,她还失忆了。她这样做可以让自己现在很开心,可她从没想过,等她恢复记忆了呢?万一她真的记错了事情,那么等恢复记忆以后,她做过的这些事,又会对谁造成伤害?
还是那句话,贺兰秋她只是失忆,不是傻了,她有常识、有判断力,她知道这种可能性,但是,她不想去管这种可能性。
极缓慢的,贺兰秋双手抓紧,医院的被罩被她抓出了一大片难除去的褶皱,而她还没有放手。
指节渐渐泛白,手臂上的血管都微微鼓起,贺兰秋没注意到这些,她的内心正在剧烈的挣扎。
她不是不懂,只是,她顾不上了。
江月凉那天的尖叫声总是徘徊在她耳边,那样害怕又惊慌的她,贺兰秋觉得很陌生,又很怀念。她不知道这份怀念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她隐隐约约的有一种意识,这是个好机会。
江月凉终于露出了一个破绽,她要抓紧这个破绽,竭尽所能、不留余力,哪怕江月凉以后会讨厌她也没关系,反正不会比现在更加讨厌。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最后一个,可以改变她们之间的机会。
想到这,贺兰秋突然松开了双手,像是一下子用光了所有精气神,她往后倒去,上半身沉沉的躺在柔软的枕头上,抬起头,她看着半是灰暗的天花板,然后,慢吞吞的翻了个身。
又过了几分钟,她终于动了一下,双腿蜷缩到腹部,把自己团成一个虾米的模样,她抬起手,枕在脸颊下面。
濡湿的水渍沾在掌心,这样,就不会染湿枕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氛围好像有点凝重……
正好播报一个好消息,从今天开始随榜更新,多数榜单都是要求日更的,所以,四舍五入,我要日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