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怡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在那么多人都有意无意关注周晓月的时候闹起来,只会引起更大的动静。
霍长怡伸出手,想把周晓月拉到其他地方,却听到台上传来声音。
“欣赏完优美的钢琴乐,接下来请欣赏国家级大师王安瑞的画作……”
霍长怡一愣,整个人都回不过神。
王安瑞出席就是意外,怎么可能还安排了展出。
本该负责串场的主持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此刻站在上面的人是卫沉。霍长怡都傻住了。
反而是王安瑞本人笑笑站起来,冲宴会上的客人示意,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难道卫沉就是用这个名义请王安瑞过来的?
可是宴会全都是由霍长英负责的,卫沉多叫客人还有可能,怎么做到暗中布置展出画作的事?
那么多画,根本无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搬进来。
霍长英也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就在霍长怡这么想的时候,一道强有力的光穿过偌大的宴会厅照射到背景板上,呈现出各种色彩和线条。
所有的灯光暗下来,呈现出流动着的光影画面,美轮美奂,梦幻到不真实。
宴会厅里先是安静片刻,然后陆续响起抽气和惊叹,紧接着掌声雷动。
卫沉站立着,偶尔介绍一两句王安瑞。
他根本不是一个合适的主持人,说话简短概括,但达到这样的效果,其实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王安瑞满意至极,到最后都是笑着上去致谢的。
“谢谢大家喜欢,也谢谢霍家的精心准备。在收到邀请之前,我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展出方式,真的太感谢了。
希望这些作品能给这次的宴会增添了一些乐趣……
现在我年纪大了,创作的精力越来越少,就希望能教出一个比我更优秀的学生,看着她画出更有创造力的作品,”
卫沉低声说:“您现在只着带一个学生吧。”
“对,就是长怡。”王安瑞笑呵呵地说。
“能说一下选择她的经过吗?”
卫沉的语气很平淡,可是这个问题一抛出来,霍长怡瞬间就变了脸色,她都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去阻止。
但站在她面前的,是周晓月。
少女还是用那种眼神看过来,清醒又冷静,让霍长怡头皮发麻。霍长怡全身僵硬,连脚都迈不动了。
其实就算周晓月不拦,霍长怡也来不及截住王安瑞回答。
“当初我就是在市一中绘画比赛征集上来的作品里,一眼挑中长怡的。
那时候她画得没那么好,但她会在画面里表达情绪,她就是自己画,不是临摹学的,没有任何风格的影子。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画上是一轮很大的太阳,那么强烈、那么耀眼,可是压得人心慌……我一看就选定了!”
周晓月听到这里,也控制不住地心中一悸。
但是反应更大的,还是霍长怡。
周晓月眼睁睁看着霍长怡耀武扬威的气势一寸寸地灭下去,就像是一层层刮掉的纸糊墙。
这些描述的,是她的画。
真的是她的画!
王安瑞说:“也是我太心急了,其实都没摆放完呢。后来我再去,作品和人名才都对着弄好,然后我就看到长怡的名字……”
光影微微变幻,王安瑞下意识地追着光,看到一张新的画渐渐映照出来。
王安瑞笃定:“对!就是这一幅!”
当画面呈现完整,露出标题和名字,王安瑞愣住:“打错了吗?”
因为画下面露出来的人名,根本不是霍长怡,而是周晓月——
全场都看得清清楚楚。
异样的神情,和窃窃的议论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里传来。
周晓月承受过一遍又一遍才学会了漠视,霍长怡却从来没有遭受过,根本经不住,整个人都在抖。
在王安瑞看过来的第一时间,霍长怡就撞开周晓月跑了出去。
然后王安瑞的目光自然落到了周晓月身上。
他早就通过之前那些对话知道,她就是周晓月。
计划走完了一半,剩下的必须由周晓月自己来说。
“没有错。”
周晓月刚开口的时候,声音还有点颤,但说到后面越来越平稳。
这段话她在心里想了无数遍,当真正宣之于口,那些积压着的失落和抑郁也同时抒发而出。
“王老先生,这是我的画,比赛报道、比赛结果都可以查,这幅画,是我的。”
王安瑞先是沉默,接着他想了想,想明白了,变了神色。老先生紧皱眉头,加深了皱纹沟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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