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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 冷板凳。
十点半,替补女演员们早早化妆就绪,三三两两分坐在小休息室里。
隔壁黎觉予的同事在述说自己初登艺坛的经验,被年轻女孩追问后, 又连忙转话题说:“这间犹太人开的剧院居然那么大方, 还给替补们准备单独的休息室。”
的确。
黎觉予环顾一圈, 诧异于今天剧院的大方。
虽然只坐了一天冷板凳, 但从毕维斯那,她也算清楚现代替补演员的常态了——替补是舞台的遗弃者, 没有什么比这个形容词更贴切了。
能在法兰西闯出一个位置的歌剧女高音,是绝对不会随意消费她的身体和嗓子健康的,这就意味着, 如果黎觉予不自个找出生路,等合同结束她就会被大剧院“退货”。
“该死,给苏珊夫人下毒可以吗?”
黎觉予凝视化妆台上的水杯,没多会又放弃——不是说她良心突现,而是没渠道买毒。
十点三十分,舞台上如约响起交响曲的序章。
同事中不知道是谁,哀伤地嘟囔道:“苏珊夫人今天依旧健康如初…”[健康]单词尾音拉长, 却又没有后半截。
可在场包括黎觉予都知道,后半句是“实在是太可惜”的诅咒。
对于这二十个女孩来说,小小休息室的四面白墙就像樊笼, 她们等得心急如焚, 孤零零候在被舞蹈演员跺德框框作响的天花板下, 聆听笼外某个女人,热烈地说出“苏珊”二字。
这个人名的末尾花缀高高悬起,宛如一声呼唤, 引起观众席千万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