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隔壁周辰溥说:“我去过东京帝国剧场、宝冢paradise剧场、巴黎克里希剧场还有纽约大都会歌剧院…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上海的剧院更好看,更有…安全感。”
周辰溥心想:这是要自爆了吗?
当然不是,黎觉予只是稍微有感而发。自从回到上海后,她越来越能分清现实和幻境,知道什么是自己拥有的,什么是虚构出来的…这个时候提起来,也不过是缅怀过去罢了。
“当时我在百货店赚到一笔小费,本应该存起来用作生活的,却和母亲去看帝剧…”
因为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所以黎觉予需要边回忆,边慢悠悠讲出来。
不知道她本人有没有发现,周辰溥注意到——黎觉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蕴含着几分后悔、懊恼的。
懊恼什么?
懊恼花多余的钱,还是懊恼看帝剧后从此走上歌剧这条路?
因为心中有这个疑问,所以周辰溥沉吟片刻,没有开口说话。
他不说话,黎觉予也不会在意。
两人坐在包厢里,听不到周围听众聊天,因为戏院有意打神秘营销,也没有透露即将播放什么片子,听众除了耐心等待,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安逸慵懒的黎觉予为打发时间,从包厢往池子望去。
从她居高临下的角度上,能看到听众席坐着的全是与她年纪相近、或者是比她小的女孩,正兴致勃勃地交谈着、嬉笑着、每个人都像从前的她。
最前排者中,似乎还有她那个心思活络的继妹,黎昭。
黎觉予微微眯眼,视线只在黎昭的脑门停留一瞬,又很快挪开,没有把对方当一回事。
她的目光满场乱荡,然后停顿在某个点,某个远离观众席的位置,某个人身上。即使是目光停留的瞬间,黎觉予不可置信地前屈身体,打量对方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