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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亭到的时候,南槐还没有睡觉。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她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一样,转头看了过去。
“你来啦!”
她小声地叫着,黑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潋滟的水光,期待又欢喜地看着谢兰亭。
对方穿着高领的黑色针织裙,外面套着一件驼色的风衣,脚下是一双细跟尖头的黑色高跟鞋,怀里抱着一束挨挨挤挤的香水月季。
手腕上串着佛珠的红绳轻微发烫,南槐直到今天才真正看清了这个世界里和自己有着缘分纠缠的人。
高挑纤细,自带冷感的立体骨骼,眉斜飞入鬓,嘴唇偏薄,口红是厚涂的红茶棕色。
谢兰亭有一双美人的眼睛,勾人的下三白眼,眼睛的瞳色是偏浅的褐色,在灯光下看更透明一些,有些偏黄又好似有些偏绿。
亚洲人很少见这样的褐色瞳色。
她将花递给跟在后面的陈修,很自然地在床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头还疼吗?”
大美人说话的语气也是冷冷清清的。
南槐笑着看她,然后有些欢快将手里刚刚涂完的画递了过去。
“不疼了,谢谢你之前救我,这个送给你。”
一旁忙着把花拆开插进花瓶里的陈助理忍不住好奇地扭头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古怪。
“好看吗?我画了两个多小时。”
南槐期待地看着对方,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得意。
太阳花一样的脑袋,短短的身子肥肥的爪子,还有长的有些过分的尾巴和黑豆一样的眼睛,饶是谢兰亭见识再多也没能看出这是画的什么东西。
她定定地看了几秒钟,果断翻过一页将画画的本子盖了起来。
“好看。”
“我也觉得这老虎画的还行,和今天在红楼的包间门上看到的很像。”
一旁的陈修神情恍惚,差点将花瓶撞到地上。
居然,是老虎吗?!
精神遭到重创的陈助理恍恍惚惚地插好了香水月季,便离开了这间可怕的病房,只留下南槐和谢兰亭二人。
无言的安静过后,谢兰亭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自己一下。
“你家里人多吗?”
南槐轻轻地戳了一下对方的手臂,线条勾人的黑色眼睛里干净、天真、明亮。
谢兰亭手上还捏着南槐送给她的画,有些不解。
她摇了摇头。
“那我能做你家的二小姐吗?”
南槐终于抓住了她的一只袖子,然后大胆地握住了手腕,像是把不会停留的风攥在了手心里,放在了枕头上。
她弯下腰,轻轻将脸贴到了谢兰亭的手心上,仰着脸认认真真地提出了自己有些无礼的要求,语调柔软又甜蜜。
刚从外头进来不久的谢兰亭手上很冷,漂亮的女孩儿却亲昵地蹭了蹭。
她不怕她。
谢兰亭僵在了原地,感觉自己的手心上停留了一只柔弱漂亮的鸟雀。
只要她稍稍用力,就能折断对方的脖子,捏碎那些纤细的骨头。
谢兰亭从未见过如此天真而甜蜜的女孩子。
浓密的睫毛在她的手心里刷过,柔软的女孩子闭着眼睛用脸颊蹭了蹭,轻声问道:“我喜欢你,所以还是不行吗?”
这是个病句。
谢兰亭静静地看她。
几分钟后,她动了动手指,轻轻捏了捏南槐软绵绵的脸蛋,语气淡漠。
“可以,明天我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南槐:我不做江家的二小姐,做你家的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