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很不理性,这样不好,这样她暂时还掌控不来。
从没有在某件事上感受到不可控制的谢总裁下意识松开了手,她不敢看南槐的眼睛。
那双眼睛,太明亮了。
“走吧,司机在门口等很久了。”
她率先走在了前面,只留下了一个伶仃的影子,南槐抿了抿唇望着对方已经走了两三米的距离,小跑跟了上去。
晚上十点半,亭江大学的校门口灯火辉煌,偶尔还有学生进进出出,南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像一只笨拙的鸟雀。
车子就停在门口附近,远远就能看见陈修又套着斯文败类的形象站在那儿装相,他近来迷上了某些奇奇怪怪的韩剧。
谢兰亭腿长,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得也不快,可是她不敢伸手抓住那片衣角,怕被拂开。
为什么生气?难道是我长得不好看?
南槐有些茫然。
上车以后,尴尬的气氛在小小的空间里蔓延得愈发浓重,陈修坐在副驾驶上透过后视镜往后看,愣是不敢多说半句话。
他今年的奖金还没捞回来呢。
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司机章叔眼神跳动。
陈修推了推镜片,不动声色。
好像是。
光线昏暗的车内,同坐后排的两人中间仿佛隔着一道银河,谢兰亭神情冷淡并不说话,而南槐则是缩在座位上一直低头不语,只看得见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走吧。”
“我想透透气再走。”
冷战的信号在车里打响,南槐第一次如此不给面子地反驳了谢兰亭的话语,按下车窗背对着人趴着窗沿上看外面。
她有些生气了。
烂桃花说的没错,人类果然都是善变的,明明她什么也没做谢兰亭就生气了。
委屈的小魅妖觉得太奇怪了,她已经竭尽所能地参照着江蓠和书上说的那样去迎合和攻略谢兰亭,事实上效果也出奇的好。
她住进了对方的家里,而且还睡过一次谢兰亭的床,认识了她的好友家人,照书上说的四舍五入她们现在都应该结婚了。
可是就一会儿工夫,谢兰亭就突然变得好冷淡,南槐不理解,她想不明白。
做人太难了,她想回山里做一只妖。
风从打开的车窗灌了进来,激得人下意识有些起鸡皮疙瘩。
谢兰亭皱眉,偏头看去,只能看见一个背对着自己的气鼓鼓的背影,光看头发丝儿就能看出对方现在有多么的不高兴。
她看了两眼,并不犹豫自己的做法。
保护和驯养,是两种不一样的做法,她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下一个驯养女孩儿的主人。
她硬着心肠让自己移开视线,却不经意间瞥见南槐搭在窗沿上露出的手腕,上面一圈深红色的痕迹。
“关上吧,风吹进来会冷。”
从不会花言巧语的谢总裁说软话的时候也显得非常冷漠和顽固,陈修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的南槐才不会乖乖听话,她拒不接受对方的建议,固执地趴在窗沿上,小小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进来。
“我有点讨厌你了。”
这一秒,谢兰亭听见自己的心脏不正常地跳动了一下,像是悬空高高扬起,然后突然坠下,视线有一瞬间的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