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花周围多出一堆血脚印,密密麻麻一眼看去仿佛是一摊血迹。
一群披头散发的女人,垂头看着小和尚。
那座莲花台有些驱邪的功能,女鬼们一靠近,它就散发出金光将主人护住。
她们不断对着莲花吹气,莲花金光越来越淡,花瓣开始摇摇欲坠。
女鬼每吹过去一口阴气,小和尚就哆嗦一下,似乎在梦里碰到了可怕的事。
荀喆用力甩甩蛇尾,将大门撞得剧烈摇晃。
感受到妖气,门上刻的经文顿时绽放出耀眼的金光。
漆黑的山洞被佛光照亮,荀喆挪挪身子避开大门。围在莲花台旁的女鬼尖叫着四散奔逃,很快便消失不见。
刚刚怎么都醒不过来的小和尚,终于睁开眼睛。
他捡起一块小石子,警惕地看向四周。
佛光散去,荀喆化成人身蛇尾,上身依靠着门,从门缝往外看。
小和尚在原地转了几圈,凶神恶煞地大喊,“在梦里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出来!我们堂堂正正的打一架!”
荀喆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轻声嘲笑:“你是法器成精,还会被鬼吓成这样,倒是有趣。”
小和尚猛地转头看向他。
两人通过狭小的缝隙对视半晌,荀喆伸出手,“怕了?过来。”
那小东西眼眶开始泛红,像看见亲人一样,把石头一扔,跑过去趴在他的蛇尾上嗷嗷哭。
荀喆把他拎起来,他又抱着他手指头哭。
“我做了好几层梦。每次我都以为自己醒了,可每次都在做梦!”
小和尚哭了一会,抬头看他一眼,似乎怕他也是女鬼变得。
荀喆把他戳个跟头,小和尚坐在他手心里抹眼泪,边哭边喊。
“那几个女鬼非说我是她们的孩子,非要抢着捧我,让我躺在她们手心里,听她们讲睡前故事。”
“我反抗,她们说我不听妈妈的话,都拿手打我。可我只有巴掌大,她们打我跟打苍蝇一样,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就见不到我了!”
楚时辞话音未落,头顶忽然传来细小的气音。
荀喆紧绷着脸,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是蛇妖变得,皮肤比寻常人要苍白许多。
一憋笑脸颊就泛起薄红,不再像个冰冷的雕像,仿佛多了些温度。
要是放在平时,楚时辞还能欣赏一下老攻的美色,现在他更难过了。
他在梦里被女鬼追着打,一群披头散发的女鬼拿巴掌拍他,他真的很害怕。
系统也在笑,【哈哈艹,明明挺瘆人的事,你怎么说的像是苍蝇模拟器。我知道不该笑,真的好惨但真的好好笑。】
楚时辞抱着腿,将头埋起来不吭声了。
【哈哈哈…哈……你怎么了?我不笑了,你别哭啊。我错了你别生气,没事不怕。】
楚时辞被人放到冰冷的地上。
他抬头看了看,荀喆拖着蛇尾爬到一边,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开始小憩。
虽然明知道他和哲哥现在只是萍水相逢,他不能要求男主对他多么热情。
可楚时辞刚从上个世界离开没多久,每次他受委屈,顾云哲都会出来给他撑腰。
系统一直在哄他,给他讲笑话,楚时辞没那么怕了。
他抹抹眼泪,自己找了个距离白蛇近点的地方,拿石头铺了张小床准备睡觉。
刚刚还安安静静的荀喆,忽然睁开眼睛。
他一只手垂下来,对着他勾勾手指,“再不快点过来,就滚出去睡。”
楚时辞腾地一下跳下石头床,一路小跑过去,爬到他手里。
荀喆揉着他光秃秃的脑袋,垂眸冷笑道:“你没成精的时候,还有些镇压邪祟的能力。现在成了精,反倒不如从前了。不过是十几个红衣厉鬼,就把你欺负成这样。”
楚时辞假装没听见。
蛇妖的体温很低,男主态度也不好,他却觉得很安心。
他受了惊吓,在梦里跑了好几个小时,早已身心俱疲。
楚时辞抱住荀喆的手指,无声地叫了声哲哥。
在睡意朦胧间,他听见荀喆略带疑惑的呢喃。
“不仅是你,外面那些法器似乎也都失去作用,连这门上佛经的力量也在快速消失。小和尚,你没有发现奇怪的事?”
楚时辞挣扎着回答,“有,这里的和尚供奉大阳天娘娘,他们收钱让活人自杀去投胎,会不会就是你说的夺胎……”
小和尚说的含含糊糊,荀喆却也听懂了。
他不解地皱起眉头,“和尚?寺庙里的僧人不信佛,和大阳天娘娘走在一起做什么。”
荀喆只嘟囔一句就没声了,楚时辞等了一会,见他还不说话,就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系统见他睡醒,颠颠地跑出来给他送零食。
【下回你再做噩梦,我肯定不笑。到我家坐坐,美人,哥来抱抱你。】
荀喆还在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变回去,他一晚上保持着人身蛇尾的形态。
楚时辞边摸系统边看报告。
估计是看他好玩,昨晚男主活力值涨了2点。
由4变6,可喜可贺。
荀喆嘀咕的东西他都听见了,趁着白天艳阳高照,楚时辞决定出去看看。
那鬼玩意不会无缘无故缠着他,再这么折腾下去,他别想好好睡觉。
他正要出门,荀喆忽然睁开眼睛冷淡地道:“太阳落山就回来。”
楚时辞想和他说话,他又不出声了。
寺庙一如既往的热闹,香客络绎不绝。
楚时辞给莲花浇完水,在大殿顶上蹲了一会,没听到什么特别的信息。
从昨晚荀喆的话能听出,这个世界正常的和尚也信佛。
甚至大阳天明寺的和尚,五百多年前供奉的也该是佛,不然荀喆不会那么诧异。
五百年来沧海桑田,这座寺庙似乎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故。
逛了一天没找到有用的线索,楚时辞坐着小莲花往回飞。
随着夜幕降临,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一阵风吹过,寂静的寺庙里,再次隐隐传出女人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