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每一句话单独拿出来说都没错,但是这时候凑在一起又哪哪都不太协调,实在没什么逻辑性和连贯性——也难怪这人讲课水平这么臭呢。
底下的学生也懒得搭理她,不少人重新低下头,继续做试卷去了,还有一些人干脆直接把历史书往课桌里一塞,从今以后,彻底把她当空气。
两个月后就是期中考了,谁还有心思听她在这里唠叨历史的重要性——毕竟历史又不计入升降选拔。
这老师看学生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明显更生气了,桌子一拍转身走了,大概是去找老张告状去了。
学生们才不怕这个,只觉得耳根终于清静,刷题都刷得更加神清气爽。
又过了20来分钟,历史课都快下课了,老张才姗姗来迟,还满面带笑,意思意思的说了班上学生两句,大概内容是说对老师该尊重还是要尊重,也别太不放在心上,不过余老师那边他也会帮着沟通,调整调整上课方式。
学生们也一个个全不在意,还有人跟老张提议让政治老师兼历史算了,反正自古政治历史不分家,而且那老师讲的还有意思多了。
老张狠狠地啐了说话这学生一下:“说什么傻话呢,人家欧阳老师还要带好几个班,哪有功夫再来给你们上历史课。”
再说了,教得太有趣也不太好,要是把自己班的学生给忽悠到文科班去了,那真是哭都来不及。
事实证明,糟糕的文科老师也不是完全没有促进作用,比如宋轻予,经过历史老师那番摧残,竟然恍惚觉得数学题也没有那么难刷,再说了,她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存着狠狠打这老师脸的决心呢,要是第1次期中考就被淘汰,那到底是打对方的脸还是打自己的?
就算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也绝对不能一开始就放弃!
还有一点叫宋轻予特别担心——这人在重点班都是这幅德行,要万一自己不幸进平行班,落在这人手上,那以后的高中生活,不彻底陷入暗无天日里去了嘛?
好胜心加上求生欲,终于暂时洗脱了少女身上的盐巴,又变成一条努力跳龙门的傻鲤鱼。
宋轻予开始认真总结自己的劣势,分析不足,还有为什么上课的时候感觉和其他人差距那么大。
“老张的课本来就挺难的,不过听明白他的主线就容易跟上了,跟不上的先记两笔,后面再去补就是,反正别耽误了之后的听课就行。”这是满心满脑都是自己被没收的小说漫画,但是学起来依然游刃有余,实力傲视绝大多数同学的同桌经验。
“我也是听不懂的先跳过,课后再仔细琢磨琢磨例题,多套公式,基本也八九不离十了。”这是旁边另一个男生的话。
至于本班第一的班长大人,这家伙基本不听课,没有丝毫参考价值。
宋轻予之前就觉得,要说单纯做题,她的能力其实并不算差,毕竟进度也追上来了,还有学神一对一辅导,单说数学的提前量,放在重点班全体学生上来说,她也是中流水平。
问了一圈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最大的不足,其实还是在听课效率上。
无论是对老师课堂重点的捕捉,还是由点及面的发散思维,甚至连记笔记的水平,她都明显不如班上绝大多数人,而这大部分都是需要长期锻炼的水磨功夫和习惯问题,一时半会儿也急不起来。
既然课堂上比别人的效率低,那就只能在课下多花功夫了。
课前预习抓准方向,课后回顾解决重难点,上课紧跟老师节奏,其实说穿了,重点班的学习方法也就是这老三套,只不过有些人效率更高,也有些人就算知道方法,还是做不到。
回想上一次的高中三年,宋轻予无奈承认,她真是一项都没做好,最后高考数学不及格,也完全就在常理之中了。
重来一次,就连学习习惯,都必须从根子上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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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中学晚上9:30下晚自习,这也是宋轻予第一次走夜路回住的地方。
还好有姜霍搭伴一起走,而且学校周边不少地方还是透明透亮的,甚至还有好几个小吃摊,专门做晚自习出来的学生生意,飘过来的香味勾得辛苦学习了一天的学生馋虫大作,但凡口袋里有点零花钱的,总忍不住过去买点吃的,填一填饥肠辘辘的肚子。
被诱惑的可不只有走读的学生,还有不少出不来的寄宿生,要么趴在栏杆上,要么透过围墙各种等摊主投喂,学校原来也不喜欢这样,甚至还在食堂专门开了一个宵夜窗口,可惜除了红烧鸡块,食堂对学生的吸引力实在有限,最终面对这帮十七八岁,永远嚎着肚子饿的狼崽子,学校还是只能无奈妥协,眼不见为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