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棠想着,说不定谢瑾萱和胡燕妮两个人今年夏天都能考上大学。
正看得津津有味,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接着一个人冲进了大办公室大叫一声:“是谁冤枉我偷东西了?是不是你?肯定是你干的!”
夏青棠皱着眉头抬起头,就看见吴金凤满脸通红,指着夏青棠的鼻子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夏青棠没有说话,王干事跟厂办的另一个中年女同志已经追了进来,她们俩一齐把人往外拽。
王干事说:“没人说你,更没人冤枉你,我就是跟你说工会办公室中午遭小偷了,也没说是你啊……”
“你就是说我了!中午我们办公室就我们俩在,他们这边遭了贼,不是你就是我,你跟我说的意思,不就是我偷的吗?我知道,肯定是这个夏青棠冤枉我的!她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吴金凤的情绪看上去特别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尖细高亢,把隔壁办公室的秦主席也给吸引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这是干什么呢?”秦主席站在门口大声问道。
王干事赶紧说了一下来龙去脉,冯心惠站起来说:“秦主席,我跟吴峰中午一起去的厂办,吴峰可以帮我作证,我可没有说过任何人的姓名,我只是提醒王干事要小心,毕竟咱们的办公室就是楼上楼下,我们丢了东西,他们也可能会被偷啊。我也是好心,才去提醒他们的。”
王干事也赶忙点头:“是的是的,冯干事可没有说任何人的名字,我也可以作证。”
“可你话里的意思就是我干的!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吴金凤尖叫道:“我家里那么有钱,我全家都是干部,我会偷你们这些人的东西?你们全部人的衣服加在一起,都不够我买一件大衣的,你们也敢冤枉我偷东西?”
王干事听了这话表情也变得不好看了,她板着脸说:“我话里没有什么意思,我也只是告诉你以后我们出门也要注意关门,因为工会招了贼,说不定我们办公室也会招贼。你非要联想到你自己身上,那我只能说你想太多了。”
冯心惠说:“是啊,吴干事,你怎么会往自己身上联想呢?没人说过是你干的啊。再说我们丢的东西也不是钱财,是一份工作上的文件。这跟有钱没钱没什么关系,毕竟偷走文件也不可能拿去发财啊。”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她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说我吗?我偷你们的文件做什么?你们工会的狗屁发言稿,我拿去就是一张废纸,我偷你们的发言稿做什么……”吴金凤的情绪更激动了。
冯心惠突然说:“吴干事啊,从头到尾,没人说过我们被偷的文件是什么,我也没有跟王干事说过一个字,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被偷的文件是发言稿的呢?”
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吴金凤瞬间没了血色的脸孔。
王干事跟中年女同事互看了一眼,又上前动手拉她了:“别吵吵了,先回去。”
“我不回去!你们欺负人!你们这些人合起伙来欺负我!我们给我下套子!”吴金凤突然尖叫起来。
秦主席严肃道:“你们黄主任不在吗?底下的人上班时间大吵大闹,他不来管管?”
“黄主任去厂长那边了。”
“那你们都给我出去,这里是上班的地方,不是泼妇骂街的地方!我不管你家里有多少干部,这里是我们棉纺厂工会的办公室,麻烦给我出去,不要影响我们的人工作。”秦主席对着癫狂的吴金凤下了逐客令,“还有,等你们黄主任回来了,麻烦他过来一趟,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知道了,我会的。”王干事赶紧应了,然后跟中年女同事使劲把吴金凤往外拽。
但吴金凤拼命挣扎,而且手舞足蹈大吼大叫,看上去激动得有点不太正常。
夏青棠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吴金凤之前就数次寻死,所以这个人的性格应该是比较极端的,遇到这种事肯定也会比较激动。
不过,她情绪变成了这样,是很容易晕倒的。
果然,没等她们俩把吴金凤拽出办公室,吴金凤就两眼一翻,撅过去了。
王干事吓得脸都白了,那个中年女同志有点经验,她说:“别慌别慌,这是急火攻心了,我给她掐人中,你借个清凉油来给她涂涂抹抹。”
冯心惠拿出自己的清凉油递过去,王干事俩人一阵忙乱,但吴金凤还是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