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两个人都对这件事并不意外,在办公室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猜到这个男人跟沈文有关系了。
但夏青棠还是很惊讶,她没想到沈文会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
沈文现在虽然老了、憔悴了,但看五官也知道,她年轻时候一定是个漂亮姑娘,而且她考上过大学,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漂亮姑娘,居然嫁给了这样的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
夏青棠惊讶的原因并不仅仅是这个黑瘦男人长得难看、个子矮、年纪也大,她还因为这个男人气质粗俗,一看就跟沈文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在那个年代,很多人都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被迫跟这样的人结婚了……
怪不得沈文会那样畏畏缩缩的,跟这样的男人过了那么多年,她怎么可能还会有自信呢?
她仅有的那些自信心,大概早就消磨在了岁月的痛苦之中。
夏青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看着成双民,想知道他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成双民想了想,笑着说:“这位同志,请问你怎么称呼呀?”
“我叫吴大有,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赶紧把我婆娘叫出来呀!”男人不耐烦地瞪着成双民。
成双民还是满脸微笑,他说:“咱们厂的员工人数众多,同名同姓的人也有不少,你光说了一个名字,也不知道她在哪个部门上班,我得去查一下厂里的花名册,然后才能确定找到这个人。”
“那你现在去找呀!你愣在这里做什么?别以为你是个主任你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那是我婆娘,你们厂里把人扣下了,那是绑架!我现在要带我婆娘回去!赶紧的,把我婆娘交出来!听见没有?交出来!”那男人伸手一推,成双民跪得不太稳当,一下子就被他给推倒了。
夏青棠赶紧过去扶起成双民,然后轻声说:“吴同志啊,有话好好说,不要对我们的领导动手动脚!这位可是领导,要是受了伤,你可担待不起的。”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语气却很重,是要故意给他一个警告。
那吴大有果真被她被吓唬住了,他转了转小眼珠子,低声说:“我那也不是有意的呀,我就是轻轻碰了领导一下,这领导又不是纸做的,我哪知道他一推就倒啊?”
成双民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他说:“吴同志,是这样的,你说有一位叫沈文的女同志在我们厂里上班,是你的爱人,但我们是个大厂,这些事情是需要有证明的。你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说的人跟你是夫妻呢?”
“什么?还要证明?我娶的婆娘,在我身边睡了十几年,还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我还能弄错自己的婆娘?”吴大有火了。
夏青棠沉声道:“你说你有婆娘,那你肯定可以证明啊。我们结了婚的人,都有结婚登记证书的,你拿来给我们看看,这样才算数啊。要不然,今天你吴同志过来说你有个爱人在我们厂上班,后天其他人也这样跑来说,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万一,你是个骗子怎么办啊?”
“什么?你敢说我是骗子?信不信我揍你?”吴大有从地上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拳头也跟着举了起来。
夏青棠立刻朝后一躲,成双民赶紧挡住她,旁边的保卫大哥倒是反应快,伸手就把吴大有给拉住了。
“同志,有话好好说,这位可是女同志,打人要出大事的。”
“女人咋了?她说我是骗子!你看我不揍死她!”吴大有气得不行。
夏青棠说:“你再这样,我们就要叫警察了啊!”
成双民说:“她没说你是骗子,她是说,你得证明自己跟那位女同志是夫妻。你要是不能证明,我们肯定不能随便处理啊。要不这样呢?你再详细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既然你有爱人,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那你爱人为什么要跑出来啊?还有,你是哪个单位的?要不,我给你单位打个电话,你们单位总能证明你爱人的事情吧?”
吴大有说:“我是红星县卫生院的,我爸当年是卫生院的院长呢,你去问,谁都知道我婆娘叫沈文,我大儿子十二岁了,小儿子十岁了,都在县里读小学呢!你要是不信,你去问啊!我告诉你,问清楚了出来,你们赶紧把我婆娘还给我!就你们这个破厂,还什么大厂呢?专门拐骗别人的婆娘!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