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秦檀道,“王妃娘娘呢?燕王可有因周姑娘的事儿责怪您?”
“那倒是没有的。”王妃道,“横竖还是几句老话,让我好好照料娴儿。”
“这……”秦檀蹙眉,“周姑娘借着恭贵妃的名义,在王府作威作福,王爷也不曾怜惜您?”
燕王妃跨出院门的槛子,自玉台手中接过团扇,慢悠悠摇着,语气散漫道,“我与王爷成婚多年,知己知彼,早过了青春年少的时候。若有怜惜劲,也早消磨透了。如今他端着我,不过是希望我替他管好这后院。”
绛色纱地的八仙扇,摇曳起一阵清风。燕王妃髻上垂下的珊瑚珠串,被这阵风吹拂得轻轻晃起,叮当相撞,泛起一阵寂寞声响。
“贺夫人,你与你夫君年少夫妻,本不至于做一对怨侣。”燕王妃忽而提起了秦檀的家里事,语重心长道,“能结为夫妻,本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新婚夫妇到佛前归缘时,可不是都要感激佛祖给的福气?我听王爷说,那贺桢确实满腹才华,只是为人清高冷傲、眼里揉不得一点尘埃。这样的男人都是冰傲玉孤,不好相与的。但你若是能暖融了他,这兴许便成了一桩好姻缘。万万不要活成了我这样,数年如一日,相敬如宾,不得亲近。”
秦檀陪着笑,心底道:新婚归缘那日,可是她独自一人去的佛前。这要从何融起啊!还不如让贺桢自个儿冻着,冻进土里吧!
秦檀在燕王府坐了一日,到日暮时,用了晚膳,才回自家去。
贺府里灯火通明,没有因为秦檀的缺席而变得冷清。丫鬟拎了灯笼,扶着寝檀回飞雁居。
秦檀正摸黑走着路,冷不防前头冒出个人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贺桢守在门槛前。
“贺桢,你这是做什么!”秦檀冷言冷语,“大晚上的,跑出来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