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走的晚, 拐到贺府附近的青石门巷时, 四下早熄了灯, 一片黑漆漆的。谢荣驾着马车, 不紧不慢地跟着秦家的马车, 时不时与秦家的车夫闲话几句。
黑魆魆的夜一片寂静,只余下马车轮子轱辘轱辘的响声,寒冷的夜风吹得人脖颈生寒。
秦檀正闭眼在马车厢里假寐, 冷不防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凌乱的脚步声并大刀挥舞的风声,令夜色顿时吵闹起来。
有个公鸭嗓子粗声粗气地喊道:“老大,这就是贺家的马车!这里头坐的, 一定是贺家那个娘们儿!”
秦家的马车夫紧张道:“你、你们做什么?”
那公鸭嗓子“嘿嘿”一阵笑, 道:“我们兄弟几个好汉,初初到京城, 缺点银钱花!收人钱财, 帮人办事, 今天是你们主子倒霉!”说罢, 又是一阵狂笑。
秦檀闻言, 睁开眼睛, 撩起车帘朝外看去,只见狭小的巷口站了七八个大汉,俱是粗莽打扮, 打头的那个头上系条蓝色汗巾, 一双招子瞪如铜铃,炯炯有神。他本在挥舞着大刀作势,看到秦檀探出头来,顿时眼睛都瞪直了。
“竟、竟有这等漂亮的小娘子……”那蓝巾汉子几乎要淌下口水来,“若是卖到妓/院去,实在是吃亏了!”
蓝巾汉子旁边站着个挨个儿男人,歪着嘴露两颗龅牙,他手里提一盏灯,面露胆怯:“老大呀!这娘们儿穿的那么华贵,会不会是什么厉害人物?我说咱们还是别干这票了!这京城里遍地是贵人,万一绑的这个是什么厉害人,岂不是自讨苦吃!”
蓝巾汉子闻言,不屑地嘁了一声,重重拍一下龅牙男子的脑门儿,训斥道:“没胆色!那方家的少爷不都说了?这就是个妖媚惑主的妾!俺兄弟几个刚到京城,就该干一票大的,闯出名声来!”
秦家的马车夫拎着缰绳,缩着发抖,斗胆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这京城乃是天子脚下,你们对贺家的夫人动手,不怕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