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谢家的马车亲自送秦檀回来后, 秦保的态度就陡然急转。他瞧着秦檀的眼神, 活像是瞧着个大金元宝;从前被他捧成金元宝的秦桃, 现在则变成了货差一分的银元宝。
——秦桃虽是得了皇上的青眼, 可秦桃的姿色和心计摆在那儿, 便是入了宫, 也未必能得到隆恩、诞下皇子;反倒是秦檀, 只要嫁给了谢均,那便是事事皆稳,无有不妥了。
秦保一边对秦檀嘘寒问暖, 一边将她送回了院中。同个院里的秦桃看的一头雾水:自己这个三姐姐,这是东山再起了?
秦檀却无心想那么多,她白日被谢均拽着手亲了下嘴角, 现在整个人都不大安。待回了房中, 看到谢均送的那只绿翅鹦鹉正欢快地在笼子里蹦跶,她就愈发不高兴了。
瞧见这鹦鹉, 就像是瞧见谢均一般来气。
秦檀让丫鬟搬了张小凳坐在廊下, 自己托把鸟食, 细细碎碎地洒给鹦鹉吃。见着那鸟儿蹦蹦跶跶的, 秦檀便托着腮, 耷着眸光, 轻声与这鹦鹉说话。
“你那前主人——谢均这个恶相,实乃一个见缝插针的粗鄙之徒。”她将手指探进小金笼子的缝隙里,戳一下鹦鹉毛茸茸的脑袋卷须, “谢均瞧着文质彬彬的, 却是个强人所难的登徒子,比酒馆里的下三滥人还要不如呢。”
鹦鹉虽能学舌,却是不懂人言的,此刻只歪着绿莹莹脑袋,眨巴一双漆黑琉璃似的眼招子,巴巴地盯着秦檀,想从她指缝里再扣出点食物来。
“吉祥如意!吉祥如意!”这鹦鹉知道怎么讨好主子,扑棱翅膀嘎嘎地学起舌来。
“给你给你。”秦檀把鸟食都洒了进去,重将鸟笼挂回了屋檐下。她拍拍手,低声喃喃道,“谢均这混蛋,真是惹人厌。”
待挂好了鸟笼子,她带着几个丫鬟,朝院子里走去;行经院门时,便听见一阵低低的哽咽声。青桑当即吓了一跳,惨白着面色,道:“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这等鬼祟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