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着细细龙脑香的正殿内,武安长公主木着脸面,在地上跪着,绣满了盘金旋草的衣摆如凤尾似地铺开了一地。她身边是一群姑姑、宫女,正忙不迭地请她赶紧起来。
“长公主,您这又是何苦呢?”菊姑姑苦心劝慰道,“为了一桩婚事,跪坏了身子,多不值当呀!”
武安长公主目不斜视,轻声道:“我就在此处跪着。母后一日不答应取消谢均的婚约,我便一日不起来。便是跪死在此处,也无妨。”
此言一出,诸位宫女俱是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劝慰起来:“长公主!何必提这么不吉利的字眼呢!您玉体尊贵,可莫要熬坏了身子呀!”
只见正殿的帘子哗然一撩,几个宫女扶着贾太后走了出来。她看着长跪不起的武安,又是心痛,又是生气。
“武安呀,你,你!”贾太后恼恨地过来,亲自扶长公主,“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哀家这个做母亲的还心疼呢!为了一个谢均,你就这样折腾自己?”
武安长公主苦笑了一下,用帕子掩住了口,咳嗽一声,道:“值。如何不值?这么多年生不如死都等过来了,跪上这么几日,算的了什么?”
贾太后闻言,再见她咳嗽,更是心如刀绞,眼眶不由微红。
她苦口婆心道:“武安,那谢均无心于你,你又何必倔着非要等他呢?男子若是对你无爱无慕,你嫁过去,必然不会幸福。更何况,那谢家乃是开国高门,谢均也并不如贺桢一般,可以任你摆布。你若是入了谢家门,只会遭磨难呀!”
贾太后倒是看的通透,但武安长公主却摇摇头,声音虚弱道:“母后,武安这一生,已没了什么奢念。但武安决不能坐视均哥娶其他女子为妻。”
贾太后闻言,忍不住拿手帕拭泪。她在这宫中为后多年,只得这一个嫡亲女儿,偏偏武安又命途坎坷,总让她放心不下。如今武安这般折磨,贾太后心底亦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