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檀闻言,心底道:难怪!
难怪李源宏如此惧怕三王回京;连给先皇发丧之时,都不允许三王回来尽孝道。
若是三王回来了,那保不齐便是武安长公主恶行被公诸于众的死期。李源宏如此疼爱武安长公主,兄妹两人从小一道夹缝求生、感情非比寻常,他又岂会允许这等事情发生?
更何况,三王本就与李源宏有利益之争——三王从前就比他这个嫡子更得先皇帝宠爱;先皇帝临终之前,甚至还说出“要改立晋王李恒知为储君”这般的话来。如此一来,李源宏就更戒备三王了。
“我知道了。”秦檀的声音,并无哽咽。她甚至都不擦拭一下眼泪,只任凭泪珠缓慢地将衣领濡湿,“春莺,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朝露宫吧,免得再被长公主责罚。”
春莺起了身,面有不忍,道:“奴婢不忍您被长公主迁怒,更为当年秦夫人的境遇不平,这才将此事告知于您。可若是被长公主知晓了,奴婢定然是死路一条。还请秦女佐,手下留情,莫要让长公主知悉。”
“好。”秦檀终于抽出手帕,敷衍地抹了一下眼泪,道,“我会想法子让你出了朝露宫,免于再受长公主的折磨。”
春莺听了,露出惊喜之色,竟然重低下身来,给秦檀磕了个头,道:“奴婢谢过女佐!”
待春莺出了听雨斋,秦檀才收拾干净了脸面,慢慢恢复了寻常神态。红莲取来面巾替她净脸,再重新梳妆。秦檀坐在妆镜前,喃喃地对红莲说着话。
“难怪当年,先皇帝会这般提拔秦家。果真是母亲的枉死,令先皇帝都看不过眼了。”秦檀说罢,重重叹一口气,“不去惩罚加害的人,反倒想法子在别处弥补。这样奇怪的道理,恐怕也只有天家才会有了。”